楚禧舌尖顶了顶腮,抬手摸了摸朗月的脑袋说:“你啊……是被北城区那群邪修宠坏了吧?”
朗月有一丝茫然。
“算上我,你知道多少个北城人的名字?”楚禧问。
朗月有一丝怔然,她掰着手数了数,有张大海(*)、易伯山这两个明牌的,李描跟李绘算买一送一,何桂那老小子算一个,再加上孙紫汐(铃不响)……
加师兄……
“七个……”
“你知道我知道多少个吗?”楚禧问。
他说:“加你,三个。”
首先,张大海肯定是白给的……
朗月狐疑:“你人缘这么差?”
楚禧恶狠狠地一巴掌削在了朗月脑袋上,这次朗月没有躲,楚禧便在最后时手上收了力,所以朗月没觉得疼。
“主要因为你是女孩,但福祸相生你知道吗?小虾子?”
“我知道。”朗月眼皮子一掀,直接打断了楚禧的说教,“作为女修会遭遇很多的侮辱跟骚扰。但同时很容易被归进‘柔弱且需要被保护’的品类,在大部分生物的眼中,同品类下雌性更无害,这种‘无害’让我们更容易被倾注‘感情’。”
可能是爱情、可能是亲情、也可能是怜悯……
还有可能是施暴欲、毁灭欲……
朗月瞥了眼楚禧的神色,他并没有被朗月的“分析”吓到。
楚禧说:“这小子才十五六岁。”
北城区那群人的年龄有多少呢?修仙嘛,寿元长,五六十岁很正常,五六百的都有很多。
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描跟李绘,那两兄弟算造化弄人命运多舛的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拜师何桂。
听多了北城区那群人或绚丽或坎坷的曾经,朗月自己的人生也是从小到大一地鸡毛。
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柳松岚跟段迟都多少有点“疯”的成分。
没有办法否认,生理性别为女的朗月要比长得像女生的楚禧更容易获得“别人的故事”。
被动着接受着感情的倾注,因为是被动的,无时无刻的,不受自己控制的,所以很容易形成一种无意识的思维倾向。
类似于……
“黑老鬼总是等着我给他做饭。”朗月点点头。
疯子的故事听多了,偶尔就会忘记世界上不是只有疯子。
人是以心脏做发动机,朗月是以好奇心为核心驱动力。
她太擅长拼凑蛛丝马迹,她的正道卧底生活本应无聊而平庸,是那一股“春分”(*)出来的风,翻云吹波,直将一切都搅浑!
“春分惨案”以来,李描、柳松岚、段迟、白含情、霍肆、甚至是楚禧的过去在朗月有意或无意的引导中逐渐暴露。
以习惯做温床,好奇心做营养,朗月心里开始出现了过高的窥私欲……以及被喂高的期待值。
朗月低头碾了碾指尖。
好奇会害死猫。
屠夫不应好奇死刑犯家里有几口人、谈过几次恋爱。
她只需要执行,这是工作,她的工作是执行。
有些东西听听便罢了。
朗月很少喜欢什么事情。
她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她自己知道。
钱文俊的故事满足不了她的期待,她会分个尸舒缓一下情绪。
十五六岁,大多都没太多复杂的烦恼。
当欲望得不到满足,朗月会抬头,然后像上出手,她会想听听五六十岁修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