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最后一天,押送他们的人都放松了不少,李描的手脚都满是血印子,过于宽大的镣铐对于孩子来说并不友好,但他们是要犯,一个习过武、一个上过沙场,官差可不敢对他们“行行好”,深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不保。
正当李描在感叹皇上还有点良心,没有安排话本上那种“赶尽杀绝”的剧本,结果就跑出来一个女的,那衣衫褴褛的咋咋呼呼地喊救命,李描总在话本上见他们形容那玩意像软绵的白兔,而那天李描第一次认真地理解了一个成语——“动如脱兔”。
啊!一大波美女!
朗月:“你这断句,怕是要扣分?!”
“嗐!我就瞄到了一眼,还没来得急看第二眼,我哥就捂住了我的眼。”
朗月刚想打他,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李绘好歹在军营里呆了一段时间,有了一点“见识”,没给这白花花的东西给震蒙了脑子,直拉着李描往押送他们的官兵身后缩。
那个朝他们喊救命,看起来不过双十的女人就是段巧儿。
就跟李家兄弟二人想不通段巧儿是怎么凭借筑基期的修为爬上万法宗宗主的床一样,他们也想不通,她一个筑基修士,怎么遭劫匪还向他们这群凡人喊救命。
流放的那群人里多是糟老头子臭乞丐,就李绘一个半大的少年,虽说满脸疲惫但对比起来也算眉清目秀了,段巧儿眼珠子一转就打算往李绘身上扑!
李描眼见着越来越像阿爸的阿哥双肩在一瞬间拉耸了下来变回了柔弱的书生模样,在那女人冲过来时“啪叽”一声软倒在地,双眼红红的竟是快要哭了!
段巧儿被李绘这一手整懵在地,李描当年就是个屁大点的孩子,那是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直接将段巧儿掀到一边去,抓着他哥的手一脸紧张:“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摔疼了?描描给你上药,上药就不疼了,哥,你别怕,你别哭……”
段巧儿一个鲤鱼打挺又往别人怀里扑去,那女人一走,李绘的表情一收,又回到了这几日那清冷而严肃的模样,直给李描看愣了。
朗月冷笑一声:“那可不么?你哥演技可不要太好……”
那可是当年在北城装新人,连朗月都被骗了过去。
——不远处走出来一人:“炭怎么卖?”
——朗月数了数板车上的炭,“六个铜板一斤,还剩二十斤,您全要就给您便宜点,按五个铜板算。”
——那人看着朗月车上的一大堆炭,有些犹豫,“这么多……用不完吧……”
——朗月嘴角抽了抽,看这人面生,没想到还真是新人啊?
——怕不是对斤两没有概念,以为她板车上的总共是二十斤?
——朗月隐晦地提醒他:“一捆大概是十斤,一斤炭能烧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若是您用炭取暖,一晚上大概能用掉两到三斤呢……”
——那人耳尖一红,给朗月递了一块灵石。
——朗月无语,她得给他找“零”九千九……
一个流放过的人,曾经穷得买不起肉的人,怎会不知斤两?怎会不知炭价?
甚至李绘给朗月的那一个灵石都是故意的,这小子怕是早就知道朗月是黑老鬼的徒弟,那日多半就是提早把李描摁在了窗口,就期待着朗月找不开,他再说家里好像有碎银子,等着朗月跟他回去让李描认人呢!
喵了个咪的!白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