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太后一声喝住:“站着!我说让你走了么?”
谁知昭明帝头也不回,拎着袍子大步流星,一溜烟儿不见了!
众人目瞪口呆。
“陛下这是……”孟姑姑眼睛都看直了。
黛玉抿着嘴笑:“我家里表兄跟舅母撒娇耍赖,便跟陛下这行径一模一样的!”
太后瞪她一眼,眼角却溢满了喜悦。
探春讶然地左右看看,有些反应不过来,悄声回头,且问蒋姑姑:“陛下早先……”
蒋姑姑笑着截断她,轻轻解释:“陛下早先在太后娘娘跟前,总是有些宾着的。”
这边黛玉笑向太后挤眼:“您老人家对着那二位那一场大骂,看来是起了效验了!”
太后想起昭明帝那天恰好在后殿听见自已的回护之词,脸上竟还有些红晕,忙指了探春道:
“我还是在她腕上瞧见了那鹡鸰串子,才问出了那事的曲折。
“其实水溶对皇帝不敬,由来日久,只是这件事格外是个证据罢了。”
殿里众人说说笑笑,直到午间饭时,才听见有人来说:“两江总督送进京了一条船,昨儿后半夜靠了岸。
“今儿一大早,便有车拉了进了北府。半个时辰前,北府太妃送了折子进宫,说那尸体不是北王!”
太后愣了一愣,忙问:“太上知道了么?”
“已经知道了。”来人低头禀报,“太上只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太后默然。
来人看了太后一眼,又道:“戴相传话过来,说太上素日里最爱听的几个戏子,明儿进宫献艺。
“问太后娘娘除了昭庆郡主和义敏县主,还打算叫了哪个喜欢的晚辈来一起听听。”
太后惊讶:“听戏?”
“是。”
太后看向黛玉,黛玉心思一转便明白过来,不由得笑容明媚,起身坐到太后身边,笑着撒娇:
“我可有一大阵子没见过孝阳了。我们玩得极好,太后娘娘开恩,叫了她来一起吧?”
太后为难:“你说鸿昌么?叫了她来,可就不得不叫了那几个一起了?
“到时候是咱们看戏子,还是戏子看咱们,那可就说不准了!”
黛玉立即举手保证:“明儿我带着义敏、鸿昌,只在您旁边坐着,半步都不走开!
“任谁使手段、耍心机地挑衅,我也绝对装瞎子、看不见!管保让您踏踏实实地听一回好堂会!”
太后笑叹一声,摇摇头:“好罢!”
因让人分别去请寿昌郡主、鸿昌郡主、安昌郡主和永昌县主,又道:“她们的娘就不用来了,我嫌闹得慌。”
探春只觉得莫名,按住性子吃完饭,悄悄来问黛玉:“听戏而已,怎么你和太后这样大张旗鼓的?还都请了来?”
黛玉笑着敲敲她的头,低声解释:“太上一生勤政,即便听戏,也不过万寿、年节,或者早年间伺候太皇太后。
“如今却张罗起了这个,这是要告诉天下人,他老人家从此安养晚年,再不理政!”
凑在旁边听着的晴雯惊讶地小声问道:“皇上终于真是皇上了?!”
黛玉和探春同时回手,一人一个暴栗,敲在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