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太上要带着太后太妃们听戏、还请了宗室的小姑娘们一起乐呵,这消息就传遍了大明宫。
万皇后知道了,并不以为意。
反而贾元春听说,呆愣许久,长叹一声。恰好延嘉殿派人来告知:“令祖母病情好转,还请贵妃不必挂心。”
贾元春忙道了谢,又陪笑着寒暄:“听说明儿太上太后大兴雅集,妾身想去湊热闹,可行么?”
对方皮笑肉不笑,一口拒绝:“二圣没请外人,贵妃还是多替令祖母祈福,多养养神吧!”
元春面红耳赤,低头答应,屈膝行礼,送走了来人。
七皇子躲在内室门口听着,仰头疑惑地问自已乳母:“听说皇后娘娘都不打算去太极宫掺和,为什么贵妃娘娘非想过去一趟?”
乳母悄悄拉着他回到自已的书案前,示意他拿了书遮挡,这才轻声道:
“太上退位多年,却头一回不年不节地听戏。贵妃跟太极宫亲密,自然想去探知究竟。”
“那皇后为什么不想?”七皇子不明白。
乳母垂眸,过了一时方道:“皇后娘娘不用想。”
宣政殿。
昭明帝嫌脏一般,捏着北静王太妃的折子,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陶行简抱着拂尘,皱眉道:“这杀手竟不为杀人灭口,而是掳人?”
“他戴罪入京,太上亲眼所见的悖逆,难道他还能逃得了身败名裂、牢狱之灾?
“唯有假死远遁,才能悄悄联络上他的其他势力,再把杀戮功臣之后的罪名扣在我头上,逼宫谋逆!”
昭明帝两指一松,那张奏章软绵绵瘫在御案上,像极了一堆深秋枯叶。
“传智通。”
陶行简精神一振,躬身答应:“是!”
天将黄昏,孟姑姑从贾府针灸回来,顺便给黛玉捎了史湘云的一封书信过来。
黛玉一愣:“云丫头回荣府去了?”
“并没有。是鸳鸯姑娘奉命去史家探望时,史大姑娘托她带给郡主的。”
孟姑姑好奇地看着那信,“我仔细瞧过了,封口没人动过。想来小史侯夫人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才是。”
黛玉见这信封轻飘飘的,笑了笑,边拆边道:“想来是被她婶子扣在家里出不来了,所以寻我救命吧。”
展开一看,果不其然。
黛玉不由笑了起来,转身去找太后求恳,接着便让人去史侯府上传话:明儿太极宫听戏,让湘云也来。
翌日晨起,昭明帝照例来请安。
太后笑得极慈爱:“过会子我们就去甘露殿听戏了。只今儿来的都是些小姑娘,我就不邀你了。”
昭明帝笑着点头:“如此,二圣请客的酒水我包了罢。恰好新疆那边送了上好的葡萄酒,一会儿我让陶行简搬十坛子过来。”
太后连连点头,笑道:“这个好,我爱吃这个!”
昭明帝再叮嘱两句“注意保暖”“别累着”之类的话,便起身告辞。
太后心里高兴,便指黛玉:“你去替我送送。”
黛玉坦然答应,袅袅起身。
走出大殿,两旁无人,黛玉含笑屈膝,轻声道:“恭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