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回来头两天,何太医去请脉,回来禀报说,赖太妃若无意外,必能长命百岁。”
戴权听得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陶行简笑着退后一步,不再多说。
见他这样似有未尽之言的模样,戴权只得满腹疑窦地先跟昭明帝告退。
昭明帝正低头看那认罪书,随意一抬手:“老陶,送送。”
陶行简笑着答应,陪着戴权往外走。
出了大殿,戴权看一眼陶行简,索性摊开来直言相问:“神神鬼鬼的,什么事儿啊,说!”
陶行简这才轻声笑道:“其实呢,是太上刚走,太极宫的防卫,忽然间便松懈了下来。
“您老也知道,陛下年轻,不好意思使了大劲儿去管那一宫的太妃们。
“谁知道一个没看住,就有人给赖太妃递了个消息。说她一家子都已经被贾府放了奴籍,还有一个亲侄儿,如今已经巴结到了六品通判。
“大约是赖太妃忽然有了盼头儿了,这才又打起了精神。”
陶行简苦笑着一摊手。
戴权也明白过来,理解地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太上当年也不过是一时兴味。
“她乐意作死,那就让她作去。
“北府又怎么样?荣宁二府又如何?这我都没见太上有回护之意,何况是她?!”
陶行简乐呵呵地连连点头,明白了甘露殿的态度,送戴权去了宫门口坐上马车,自已转身去了工部。
这边黛玉见太后躲了不肯见自已和探春,索性便叫上孟姑姑,出宫去了贾府。
贾母昨夜好转,睡了一觉,今晨喝了药,又缓了一会儿,气色越发好转。
听说黛玉带着孟姑姑来了,更加喜悦,连忙张罗着坐起来,又让鸳鸯给自已梳了头,戴了暖帽,围了大氅。
等黛玉进屋时,便见着一个重又活过来的贾母,正斜靠在床头,向她伸出手来:“我的乖乖外孙女来啦!”
黛玉心下一松,眼皮轻眨,略带湿意,含笑走上来先行礼请安,然后才坐在床沿上,带着哭腔责备:
“您老人家又不爱惜自已!昨儿我的魂儿险些被您吓飞了!”
贾母眼圈儿也红了,拉着她的手哄:“是,外祖母错了。不该听外人一两句话就稳不住神。以后我谁的都不听,谁的都不信,只听我乖乖外孙女的话,可好不好?”
邢夫人和王熙凤等都赶了过来,见祖孙两个这样亲昵,心里都高兴起来,索性不去搅扰,只在外间低声说笑等着。
孟姑姑上来给看了脉,表示昨儿的方子对症,又行了一次针。恰好外头该到用午饭的时间,邢夫人和王熙凤趁机宴请,孟姑姑也不推辞。
这边黛玉却留在了贾母身边,跟鸳鸯一起服侍贾母用了午饭,然后一老一小说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