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家子的欺君之罪,咱们今天正好打总儿算算!”
北静王妃张口结舌:“这,这,绝无此事!”
“八年前,宁国府冢孙妇出殡,你丈夫拿着御赐之物做见面礼,给了贾家二房的一个小孩子。
“这件事轰动京城!有说那小孩子钟灵神秀的,有说你丈夫慧眼识珠的,最多的,是笑话皇帝,白做了媚眼给瞎子的!”
太后胳膊肘撑着膝盖,俯身死死地看着北静王妃,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当皇家的人,都是聋子瞎子么?
“我记得一清二楚!而且我相信,太上也知道,皇帝自已也记着呢!”
这下子,连北静王妃也瘫软在地。
昭明帝愣住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太久了,他只恍惚记得,当年他曾经很生气。
可是这么多年,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他都麻木了。
没想到,太后竟然还记得!且如此耿耿于怀!
昭明帝的眼圈儿有些发红。
太后虽然一生不曾生养,也不爱把看重关切放在嘴里,却实实在在地在心里疼惜着自已!
太上临退位还选了她封后,是否就是因为这一点呢?
所以说,昭庆拐着弯儿地劝自已要向二圣表达孝顺,实在是一片忠心!
想到这里,昭明帝不由回头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有些懵。
又怎么了?
鹡鸰念珠的事情又不是自已告诉太后的!
看我做什么?!
昭明帝看她茫然的表情,满腔暖意顿时消散,低低地哼了一声,又转脸听前头去了。
黛玉:……莫名其妙!
太后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不论这次水溶是别人劫了他,还是他自已作假死遁,我们都不会认!
“我一定会让皇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儿,咱们总得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慢慢儿聊一聊,好生算一算!”
北静王妃就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一样,丢下她婆母,翻身爬起,跪伏在地,猛磕了两个头,举手哭道:
“这些事情,臣妾一个深宅妇人,真是一概不知啊!
“这是前两天,户部堂官贾化急急忙忙来家里,告知了王爷惨死之事!
“臣妾本来不信,婆母便找了清虚观张道士打卦求卜,谁知跟贾化所言一模一样!
“婆母这才说要带着臣妾寻陛下问个究竟。
“谁知当时愉亲王躲在门边偷听,中间突然冒出来质问婆母,再三挑拨!我们两个妇道人家,一时昏聩,这才口不择言!
“臣妾这就回府,上折请罪,自闭府门,等候天家处置!
“臣妾绝无不敬当朝之意,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哼了一声:“倒不愧是寿山伯的长女,墙头草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又看着北静王太妃,露出个戏谑笑容,“怎样?你儿媳都已经招得干干净净了,你怎么说?”
北静王太妃挣扎着爬起来,颤颤巍巍跪好,抖着声音道:“臣妇知错,愿回府待罪!”
后殿里,黛玉陷入沉思:怎么又有张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