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着,外头请吃早饭。
饭毕,韦骏来拜。
太上出去见他。
太后想想生气,便问黛玉:“这个官儿他是怎么当的?不是说他知道你回来么?怎么也没派人保护你?!”
黛玉笑道:“我本来就打算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韦知府倒是递过帖子,被我拒绝了。他倒是个好父母官,从不肯轻易搅扰百姓。
“我们这样相安无事,大家不是都省心么?”
又把族里想借着自己的名义搜刮张扬一番,却被韦骏想办法敷衍了过去,挑挑拣拣地告诉了太后。
太后这才气平:“如此说来,倒还可以。”
又想起昨晚,又赞了一句,“他那时并不知太上来了。
“却也敢带了衙役们先去救你。又有胆量调动驻军,不令水溶铸成大错。
“这个官,不错!”
外头太上也嘉奖勉励韦骏一番,又吩咐他:“北王就先住在苏州府。你看好了便是。”
韦骏忍住心潮彭拜,恭敬请问:“太上既要巡江,两江必要有人陪同。如今总督大人未至,臣随侍太上可好?”
太上心情极好,笑着摇头:“太后和昭庆、义敏都在苏州,你的责任重大,不能动!
“若是你身边有熟悉河工的,倒可以叫来一两个,陪着朕走走。”
韦骏低头下去:“苏州这边倒没有。
“不过昨日北王的船上,有一位欧阳宝,乃是今年才上任的江阴知县。
“此次洪峰过境时,全靠他亲自率领全县军民在堤上顶了四天四夜。
“虽说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但毕竟亲历其事,想必能陪着太上痛快聊聊。”
太上哦了一声,眯着眼回思片刻,方道:“朕记得,江阴属常州。你是苏州知府,如何知晓此事?”
韦骏一笑,举手揖道:“这欧阳宝本是新上任的江阴县尉。可甫一到任,本官便挂印而去。
“他硬着头皮任了代知县。水患渐平之后,北王便报他有功,去掉了那个代字。
“臣任下这十来个知县当即便闹了起来,说北王行事不公。
“臣无奈,只能先令人去打探这欧阳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谁知便探听到了这些。
“这些话往臣属下那十几个知县跟前一说,倒成了臣激励他们的好由头。
“因此臣不仅知道得极清楚,还记得极深刻。
“若是日后他该升迁了,臣这里,愿意留最好的位置给他!”
太上听完,原本那一丝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因笑道:“既是如此,你一片大公无私的心意,朕自当领受!”
因命叫了欧阳宝来,跟着自己一起巡江。
欧阳宝正头疼县里的这些蠹虫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都铲除掉,一听太上口谕,顿时大喜过望:
“瞌睡送枕头!太好了!”
正要出发去江宁上任的曹谕觑着众人不注意,低声告诫他:
“朝廷有制度、有律法,你别全仗着太上一言决之。
“咱们兄弟几个都是陛下亲手拔擢出来的。你得想清楚了,回头跟陛下怎么交代!”
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