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黛玉一个字都不能问,只垂眉低目,跟在戴权几个人身后。
直到太上和戴权进了正院,黛玉才叫住了冯唐,轻声请问:
“昨晚我在楼船上丢了一支金钗,请问冯将军可否帮我寻找一二。”
冯唐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儿子让自己转交,忙从怀里摸了出来:“郡主昨日受惊了。”
“不妨事。”黛玉道谢接过,想一想,方道:
“刚才太上说要让随侍北王的官员们都回去接着当差。
“前夜开始,便有一个人,似乎姓邴的,在我府外蹲守。
“昨天又陪同北王前来,还抢着斥责太后赐我的内官。却被我的内官吓得当街哭喊。
“这人骨头既软、心思又毒,委实不该再为官了。”
冯唐一笑:“刚才戴相所说的攀咬者,正是姓邴。我们也问清了旁人,便是他撺掇北王来掳劫郡主。”
黛玉吃惊:“此人既是北王心腹,难道昨晚又说了北王许多坏话不成?”
“他是攀咬同僚。说他们同行的人里,乃是另外两个极得北王宠信,自己不过就跟北王办了这一回事。”
冯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过是想逃出一命,便随口乱咬。太上口谕直接打死,深和我心!”
黛玉放了心,叹气低声:“这等人为官,实非百姓之福。”
冯唐点头赞同。
二人此时已经缓行至门口,黛玉告罪一声,先进了屋去张罗早饭。
便在这个时候,太后叫了太上去了东边书房,指了指墙边那一溜儿十来个大箱子,道:
“瞅瞅,这是如海留给昭庆的书。明儿我们直接带去宫里吧?”
太上失笑:“你怎么还抢孩子的书呢?你想看什么,我给你找不就是了?”
跟进来的黛玉和探春抿着嘴笑。
太后拉着太上,细细解释:“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好,搁在外头,总有人眼热。
“我昨儿晚上没乱说,我真打算把她们叫进去陪我。
“昭庆就住东偏殿,义敏就住西偏殿。
“这书我直接让他们搬去东偏殿,打好了书柜子,给她放好了,都安排踏实,就接她进去!”
太上就捋着胡子笑,又回头看黛玉:“你怎么说?”
黛玉早就红了眼圈儿,太上这一声,便问下了她的泪:“我想跟着太后娘娘尽孝。”
太后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抱在了怀里,又瞪太上:“你好好的,又招孩子哭!去去去,出去吃你的饭去!”
太上连声满口:“好好好!我出去!”
呵呵地笑着出去,直接扬声命戴权:“你去给宫里传个信儿。
“告诉延嘉殿的程倩,让她这就开始给昭庆和义敏收拾两偏殿!
“东西都从我的私库里找,挑最好的摆。哦,别摆俗了啊!
“回头让两个小姑娘笑话她,我可不替她挡着太后的责罚!”
太后便在书房里翻白眼:“说得好像我的私库里没有好东西一样!”
又真当小孩儿一般哄黛玉和探春,“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要吭声。
“先让程倩把他库里的好东西多多地弄过来,到时候喜欢的摆着,不喜欢的就拿出去换钱!”
两个人嗤地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