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冉答:“体内湿气太重,两肾有亏。”
念来生没想到叶倾冉真能把脉,还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涂抹的药膏都是她给的,看那样子就不像药店里购来的。念来生笑了笑,神情古怪。
旁边有人听了扑哧笑出声。
叶倾冉皱起眉看过去,竟是一个银袍少年。他毛发旺盛,浓眉大眼,鼻头略大,大概是头发太多没有全部扎紧,也可能是喝了点酒耍了性子,总之发髻有点零乱。那个少年看上去也是十七八岁,声音倒是洪亮:“念家公子,吴某早就听闻你的事迹,看来眠花宿柳,招草惹风之事不是子虚乌有的啊。”
念来生闻言,眼神变冷。他是不在意这些的,在外声名越狼藉,他心中便越痛快。他要让念劭因他而蒙羞。可是,今非昔比,他原本对这些无所谓,可如今,在叶倾冉面前他有口难言。
大概上京的名门都知晓这件事。他不想婚娶,名声越差越好,省得念劭催。可是,现在的他想和那些事撇清关系,他转过头看看叶倾冉,看到她挑眉带着笑的模样,薄唇轻启:“我没有。”
吴将帘哈哈大笑,说道:“念公子,这可没意思了。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吴某绝不是打趣你,若是性情相仿,咱两个也能交个朋友。”
念来生不耐烦了,他向来不愿意与人多费口舌,可是这个吴将帘像是不肯罢休,还要缠着他。这会引得旁人都看向他们。
叶倾冉看出念来生的烦躁,在桌下用手拍了拍他,她自袖口取出一小枚白色药丸,趁着无人关注,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了吴将帘的酒杯。
吴将帘怎么会知道,他一饮而尽,正准备再大声吆喝两句,只觉得浑身乏力,困意来袭,眼皮子沉重地睁不起来,人直挺挺地昏倒在桌子上。同行的人立马乱作一团,找宫人去带他出殿。
叶倾冉轻哼一声:“敢欺负小念。”她正要收回手,不料反被手掌下的那只手反握住,她尝试着挣扎两次却没有挣脱开。她眨了眨眼,感觉脸有点烫烫的,她小声地说:“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少年并没有放开手,他看了一眼地面,又将目光移向叶倾冉的明媚的脸上。他声音低低的,说道:“谢谢。其实我并没有……”
叶倾冉凑近他,狡黠一笑,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耳语说:“我自然知道的,小念不必解释。”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是她的温度,念来生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细腻光滑的皮肤令他脸更红了。他低着头,叶倾冉则以为他心情不好,反而紧紧回握他,似是给他安慰。
过了一会儿,念来生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叶倾冉靠近去听,笑了出来。原来念来生吃味着,她和赫连赦方才过于亲密,想来被念来生误会了。
叶倾冉柔声说道:“我和他自然什么都没有。”
念来生这才仰着头,眼中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甚至有点得意忘形。
散宴时,叶承宥找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念来生和叶倾冉挨着,远远望去,整个殿内就他们这一对璧人出挑。他走到叶倾冉面前,说道:“父亲还要过会儿,你我可先行回府。”
接着,叶承宥才发现念来生双眼迷离,面颊绯红。他问:“你吃错药了?”
叶倾冉松开底下和念来生相牵的手,后者竟不想放开她,不过考虑到要分别了,不情不愿地松手。
“小念喝醉了。”叶倾冉微笑地看着他,两只小手却不知道放哪里。
叶承宥没有说话,念来生他知道,看起来文文弱弱,实则是个尧舜千钟,这世上还没有能喝醉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