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少年顿住拾柴的手,疑惑地看着往常于自己身边,总是一副黑脸的怪老头。
那老头不知为何,在听他讲了这几日进皇城卖柴置银钱时,偶然听得的琐事后,就忽然间将打翻了手中的饭碗,再一回望,他竟老泪纵横起来。
吓得少年再不敢多言,毕竟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陆伯。
这少年于五年前,其实是个孤儿。
说来也怪,那时,他还不是这般乖孩子模样,反而是个整日里跟着鸡鸣狗盗之徒看家护院的孬种。
他无父无母,无人管教,也就不知好歹,更不知善恶。
直到有一次,他们偷到了这个叫“陆伯“的孤寡老头家。
这老头在村里其实有些名气,人都说他曾经在皇城当过大官,可后来年龄大了,就不干了。
无妻儿,又不置宅院,反倒扛起锄头回这悠然见南山的村落里种起地来。
于是村民总对他经历感到好奇,可又不敢瞎问,于是就瞎猜,猜他从前莫不是个公公,是个宦官?
要不皇城的大官何故无妻儿呢?
可他干嘛好好的富贵不享,又偏要跑来他们穷乡僻壤种地?
村名磕着瓜子看这怪老头好似还有几分莫名的帅气,便又猜,莫不是年轻时有什么断袖之癖或者特殊爱好,开罪过官家,这才临老了躲到他们村子里来?
哎呀哎呀
她们越猜越悬乎,可偏偏谁也没能力进不算太远的皇城打听打听,便只得敬而远之。
不过村民到底淳朴,虽然对陆伯的过去充满好奇,又叽叽喳喳偷摸嚼舌根,但他们到底还是对他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和友善。
看他一人孤寡,年龄又老,总是能帮则帮。
今日老刘家炖了菜给陆伯乘上一碗,明日张大娘烙了饼差孩子给陆伯送几张,后日又有看不得落单的邱媒婆给说个老寡妇
一来二去,也便熟络了。
知陆伯这人虽然不爱笑,总喜欢黑脸,但确是个实在的老好人,且力气大又干活,不欠人情。
于是村里人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甚至开始有些依赖他的帮忙。无论是修房子、耕田还是搬运重物,陆伯总是能轻松应对。
除了有一点,没人知道,陆伯曾经武艺高强。
他从不在人前展示武艺,直到少年的同伙那日偷到他家,又被陆伯一个撂肩摔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只扔下少年这个本就是用来垫背抗雷的狗腿子。
看着眸色冷冽的酷老头,少年当时吓坏了,就差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