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们的住处失了火,财物尽数被毁!
他们母子被邻居救得及时,躲过一劫。
他和他的娘亲猜测是老陈国公夫人易氏派人下的手,他们不敢轻易去陈国公府,担心被人灭口。
于是,只能寄居在邻居家里。
但是,邻居不会长久养闲人,邻居也不知道他们母子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给太好的脸色。
他们母子为了糊口,便只能成了邻居家的仆人!
那段时日,他们母子没少挨打挨骂,苦活累活几乎全都干了个遍!
那是一段屈辱的日子,陈拙鑫深以为很,在他掌权之后,他悄悄派人将欺辱过他们母子的人灭了口!
这几个儿时玩伴,与他的弟弟完全不一样,鲜红的嘴唇!红红圆圆的脸蛋!闪电一样的眼神!射向他的目光就象儿时戏台上的照妖镜的光柱一般!照得他无所遁形!
儿时玩伴脸上笑容诡异,嘻嘻笑着,
“陈拙鑫!陈拙鑫!你妄想坐拥天下!却不想劳碌奔波今非昨!有道是,干荷叶,色无多,不奈风霜锉!贴秋波,倒枝柯,宮娃齐唱采莲歌,梦里繁华过!”
陈拙鑫被这哼哼呀呀的曲调惊得一身冷汗!
他记得这是他的两个兄弟死后,他们的生身姨娘程姨娘疯癫时候常常唱的一个曲子!
“南高峰,北高峰,惨淡眼瞎懂!宋高宗,一场空!吴山依旧酒旗风,两度江南梦!”
这是在嘲笑他最终将一无所有吗?
儿时玩伴,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从他跟前跑了过去!
陈拙鑫这次,没有再试图抓住他们,他反倒有些颓败地后退几步,眼睁睁地看着小伙伴们跑远,歌声却依然在身边环绕!
“拙鑫弟弟,你可还好?”
一个清朗客气却疏离的声音在陈拙鑫的身后响起!
陈拙鑫浑身一机灵,猛地回头,定睛一看,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竟然是他的大哥陈甲!
陈甲虽然蓬头垢面,满脸血污,两颊塌陷,面无血色,但是,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却炯炯有神,闪着温润和悲悯的光芒,
“拙鑫弟弟,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吗?”
“我凭什么死心!”陈拙鑫挣扎着直起身子,冲着陈甲大吼,
“我为什么要死心!我如今是陈国公!只有我不想,没有我做不成的!你不要以为你是义国公的外孙,你就有跟我抗衡的本钱!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方法!你和义国公府再也拿捏不住我!”
陈甲缓缓摇头,
“拙鑫弟弟,你既然如此固执,为兄就不再费口舌了。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你好自为之吧!”
陈拙鑫“呸”了一口,
“你不要总是摆出这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启晴就是被你这副装模作样给骗了!可是你骗不了我!我不会上当的!陈甲,我告诉你!我成功那日就是你的死期!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看着启晴县主对我百依百顺,全心全意!啊!啊!啊!”
一阵剧痛从陈拙鑫的腿骨处袭来!
陈拙鑫眼前再次一片漆黑!身子直觉得直直坠落,无底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