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清溪渡迎来新年
坊市那边也会照例给每家商户一份喜头儿,就没有那么多了,都是八十八枚半两钱。往年是白小豆跟姜柚去,今年俩丫头都不在,就由林沁灵星两姐妹去派发。
她们如今在帮着龙丘家的人管理渡口,与坊市各个商铺也熟悉些。
好在是近三年来,坊市的各家铺子,还没有因为租金高而干不成的,少数几家转手出去的铺子,都是自个儿没那几斤几两,经营不善导致的。
走到一处丹药铺子,有个老人拉着个少年人早就等着了,老远就抱拳说着新年好。
如今坊市里头,除却鱼雁楼与百山庄的铺子,恐怕就这售卖丹药的铺子与青椋山关系最好了,毕竟灵星时常头疼,灶山时不时就会给灵星送去丹药。
所以今日,羊青辞也是除却鱼雁楼跟百山庄之外,唯一一个有回礼的铺子了。
互相道贺,贺新年,随即互相告别。
灵星眸子灵光闪闪,压低声音说了句林沁已经听腻了的话。
“羊前辈的丹药真好啊!每次我一吃,头立马儿就不疼了。”
三更半夜,滂沱大雨之中,忽然有人敲门,还是个满脸戾气的少女,谁敢开?
赵长生屏住呼吸,就看着姜柚穿着那一身不讨喜的衣裳,顶着大雨,走去一家门前。
你有九条尾巴了不起啊??打我家主人的仇,我记着呢!
别以为变小了我就不认识你了,就连那个姓高的我都记着呢,早晚要跟他打一架的!
已经破境黄庭的白小喵,迟迟不敢化形,其实小猫也有自己心中忧虑。
舒珂姑娘!不发腮可不好看啊!白白胖胖多好?
一位观主,十几道士,都不是炼气士。
有一句对不起,从小姑娘欠到了大姑娘了。
圭山道观也是近千年的老道观了,但香火数次断绝,真考究起来,山上道观还是景炀王朝建国之后重建的。
方杳木点点头,“看了,那个羊青辞很清白。”
方杳木笑道:“一个小人物,事迹也未免留得太清楚了。”
陈文佳一皱眉,沉声道:“灵星吃的药丸子看过吗?”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舒珂这是饿到了吗?怎的大半年不见,脸上的肉呢?唉!姑娘的脸不圆了。
姜柚的路线与刘景浊当年不一样,她是直着走的,刘景浊则是七拐八拐的。
万一化形了,即便可以再化作原形,但蹲在主人肩头还是会有点儿怪。
离洲好客山庄,有个身着清凉,随身佩戴一把寻常铁剑的女子,辞别老庄主,打算去往赤诚山,也不晓得杨山娃还有没有在那里,也不晓得钟老神医还活着没有。
赵长生愣住了。
这么些年了,有人问过自己是怎么遇到刘大哥的,但这么个问法儿,头一次。
看过了舒珂,衔走一株仙草,白小喵晃晃荡荡,扭着屁股往后山走去。
结果瞧见乔青鱼一家人在,就嗖一声窜上二楼,找关荟芝去了。
里头妇人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那温和面容,吱呀一声将门推开。
林沁只是一笑,“其实张道长医术也不差的。”
跟刘景浊学的,喜欢自省,想得多了,自然会有些像哲人。
但也就心里想一想,不敢说出来的。
姜柚翻身跳下毛驴,冷不丁问道:“赵长生,如果你没遇见我师傅,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柚看了看前方村落,低声道:“当年师傅说,我只要敲开前面屋子里随意一扇门,人家愿意给我一口水一口吃的,就不用露宿荒野了。结果前边的门,一扇都没敲开。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天塌了。”
陈文佳点了点头,“对于羊青辞,还是得报以怀疑,不防在眼前,防在心里。”
姜柚小口喝了一口酒,轻声道:“最后他们没人走出牢笼,一个个都眼中无神,行尸走肉一般,那时候,是他们的天塌了。好在师傅不是那种之后会撂下一句,‘行侠仗义,我辈剑客分内之事,无需谢我’的人。”
陈文佳显然是想岔开这个话题,便传音说道:“袁塑成收集回来的那道消息你看了吗??”
娘娘腔嘛!哪儿有没听说过的道理。
方杳木笑了笑,轻声道:“掌律朋友真多,我还真没出过中土呢。不过那位林宗主,倒是有所耳闻。”
只是张道长近来不在山上而已。
远处山巅,陈文佳跟方杳木瞧见这一幕,直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