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人当然就是池媵了,不过此刻他满身血污,伤势极其严重。
马黄帮着刘景浊将池媵搬去茶棚,转头对着老人说道:“爷爷,是不是山那边的那些个家伙?”
老者从袖口掏出个装着药粉的瓶子,轻声道:“这是刀剑伤,估计是附近的山匪吧。”
刘景浊已然转身去取剑,挎好剑后,他轻声道:“我学过两年武,烦劳二位照看这个少年,我去找他的朋友。”
可还没有走出去,老者已经将一只手搭在刘景浊肩膀上。
“算了,我去吧,万一不是山匪,你反而要把自个儿搭进去。”
刘景浊转过头时,老者已经在掐诀念咒,整个人忽的钻入地下,瞬间消失不见。
刘景浊故作一副惊疑模样,颤声道:“你们是神仙?”
马黄将池媵身子放直,没好气道:“你看我们这模样像是神仙?我们是妖精,我是马蹄大黄,我爷爷是一株重楼。”
刘景浊摆出慌张神色,过了片刻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那也是好妖,比好些所谓的人要强的多。”
刘景浊无话可说,只得沉默,分出心神跟着飞剑去往高樵那边。
真是好算计!
马黄已经跑去屋子里,准备了几味滋补元气的草药,这会儿就在自家茶棚熬制草药呢。
还没等做好,马黄已经端着药碗来了。
如今境界太低,是当真没察觉到三十里外几个尚未引气入体的少年郎,只有以飞剑牵引心神去查探了。
刘景浊笑道:“就是个累赘,喜欢可以卖给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副八面漏风的体格,还敢说百病不侵?
好算计,最后三百里是一场试炼,过不了那是命数,说明与玥谷无缘。
刘景浊暗自探视了一番池媵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只不过失血过多,吃些寻常滋补气血的药就行。
“有种的杀了小爷,等我兄弟到了玥谷,你们一个个都要给我陪葬。”
马黄嗤笑一声,边拿湿布擦拭池媵身上血污边说道:“你跟我爷爷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我们这些年的确多行好事了,可代价呢?我们一块儿化形的草木精怪,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他们都被你们人族入了药。”
刘景浊笑了笑,走去池媵那边,一手抵在其额头,然后轻声道:“双手托天理三焦,意想三焦通畅,两掌上托气从关元提至天突,两掌下落气从天突降至关元……”
山匪为首的是个大髯汉子,一把大环刀被其扛在肩头,他一只脚踩在程罕脸上,笑呵呵说道:“老子就喜欢截杀去拜玥谷的人,不过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瞧见半点儿修为都没有的。来来来,喊三声亲爷爷,我就饶了你们。”
老人叹息道:“解气了就走吧,背起你这朋友,我境界太低,没法儿带你们去,三十多里地呢。”
马黄嗤笑道:“不想白拿我的钱,拿这个糊弄我?”
一通言语下来,压根儿不带喘气儿的。
中年人瞧见了刘景浊,猛然顿足,随后眼神瞟向靠在灶台的山水桥。
马黄皱着眉头,一直盯着中年人看着。
老人轻声道:“那个少年人浑身上下十几处刀伤,失血过多,虽未伤及根本,却也损耗不少气血,比你们两个,伤势重多了。”
“没什么好吃的,就面茶,不过里边儿桃仁儿杏仁都有,收您三枚铜钱,不算多吧?”
血水溅了高樵一身,连程罕都看傻了眼。
刘景浊点点头,走去大包袱那边,看似是在包袱里翻找东西,其实是在手心乾坤玉中取出来一本书。
高樵都没顾上感谢,一个踉跄跪爬到程罕身边,颤声道:“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刘景浊将池媵放去自己睡觉的简易床板上,然后开始起锅煮面茶。
马黄自嘲一笑,轻声道:“我只是个灵台境界,凑凑合合化形而已,我爷爷也才黄庭境界。我们这种小妖,哪怕本本分分的行善事,说不定哪天碰上个一根筋的修士,给人随随便便就斩妖除魔了。”
灰衫中年人摆摆手,“不多不多,价格合理。”
刘景浊借着飞剑瞧见一伙儿山匪正围着两个少年人,高樵被反绑跪在地上,程罕更是被打断了腿骨,整个人趴在地上。
刘景浊笑了笑,没停下手中动静,只是轻声道:“马黄,读过书吗?”
高樵背着程罕,焦急道:“烦劳前辈带路,我们三个一同离乡的,现在也得在一起!”
话音刚落,由打地下钻出一位老者。
只见这中年人长大嘴巴一同狂吸,数道魂魄被被其吸入口中。
中年人自言自语道:“今年倒是有些意外之喜,那个跑掉的小畜生,居然身怀灵宝?”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一把抢过来。
转身递给马黄,刘景浊笑道:“早年间游学路上,遇到过一个北境道士,他见我身体孱弱,便给了我这本强身健体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