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身心俱疲。
接连几日大脑一直处于运行状态,又不得休息,微微抬眼,见来人是薛兰,坐在沙发上懒得动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您怎么过来了?”沈遇全程闭着眼睛,声音喑哑。
薛兰在沈遇身边坐下,短短数日未见,人憔悴了很多,一脸的胡子邋遢,不用问也能猜到,公司出事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薛兰心疼不已,拉着儿子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再不过来,你还要硬扛到什么时候?”
沈遇试着敛去脸上的倦容,坐直了些,端起茶几上凉透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着人在处理了。”他强自定了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许多。
自己生的孩子,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他在掩藏什么,哪会被他三言两语轻飘飘糊弄过去。
“衣服全部撤架能是小事,你还想瞒我多久?你不愿跟我说实话,有的是人肯告诉我。”
碍着曹惜宁在场,薛兰不想驳了儿子的面子,心中的火气压了再压,终是克制住了自己。
静默片刻,沈遇组织了一下语言,挑了些明面上能看到的事,和盘托出告诉了薛兰。
薛兰在商场里也摸爬滚打了数十载,很快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可查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相言来的?”
沈遇摇摇头。
他暂时不能把纪齐修供出来,以薛兰的性子,定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周文敏的存在。
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揪出幕后之人固然重要,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了生产线的问题,大批量的半成品积压在仓库,不尽快安排人做出来,将会是一堆废料。
薛兰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十一的位置,“人是铁饭是钢,快中午了,先一起去吃个饭,看这几天把自己熬成了什么样,坏了身子不说,也没见解决问题。”
“销货方面有西单那家店铺在,能坚持一段时间。找新工厂的事,你也甭愁了,下午我亲自跑一趟羊城,以前有几个相识的伙伴在那边,看看能不能帮忙赶一下。麻烦是麻烦了些,也没了其他办法不是?”
对方堵死了他们京川的渠道,她还就不信了,手能伸到羊城去。
曹惜宁坐在母子俩对面的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薛兰把沈遇从沙发上强行拉起,准备离开时,她猝不及防的开口了。
“薛姨,店铺的事我可以帮忙。”
她声音清脆,听得薛兰心里一震。
不等薛兰追问,曹惜宁脸上多了微末笑意,下巴扬起,“我爸送了五家店铺给我当嫁妆,我这人没什么生意头脑,只能闲置着。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先用来应应急,只不过店铺在海市,以后来回奔波会辛苦许多。”
曹惜宁口中的父亲,是她的生父,据说在海市有一定的名望,五家店铺的嫁妆也不是什么人都出得起的。
薛兰欣喜若狂,看向曹惜宁的眼神满是爱意,恨不得现在就让沈遇拉着人去民政局领证。
曹惜宁的嫁妆,以后可不就是沈遇的财产,再有曹父的扶持,沈遇在海市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好过在京川束手束脚,受人摆布。
曹惜宁的建议,沈遇是心动的,却没有薛兰的花花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