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齐修睚眦必报的性子,接下来的一周里,沈遇切切实实领略到了。
沈遇的父母在他幼时离婚,母亲薛兰为了养活儿子,日以继夜的工作赚钱,后来创立了一家服装公司。
沈遇大学毕业后,薛兰如释重负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沈遇拉着学服装设计的顾相言一起,建立了“寓言”时装品牌。
作为一家经营时尚品牌服饰的公司,拥有自己长期合作的生产工厂以及负责营销的商场店铺,经过几年的打拼,在京川的商业圈中,仅仅混个脸熟。
相较白手起家的沈顾二人,纪齐修背后站着的是京川商业龙头纪氏集团,想要捏死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分分钟的事。
考虑到顾相言和顾家的瓜葛,纪齐修终究没把事情做的太绝。
断了他们的生产线和商场里的营销渠道,是纪齐修留给他们最后的仁慈。
在纪齐修眼中的仁慈,恰恰是掐住了“寓言”公司的命脉。
沈遇整整两日没有合眼,连日来接到的电话不是工厂停产,就是合作数年的商场主动提出退租,他们宁愿赔偿巨额的违约金,也不愿同他们继续合作下去。
阳春三月,正是春装上市的季节,库房里还有大批的冬装积压。
停了生产,没有了销货渠道,无疑不是雪上加霜,处理不当,面临的不仅仅是破产的后果,还有银行那边欠下的巨额债务。
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会议。
生产部的苦恼,营销部的无奈,财务部的压力,犹如千金重担通通压在沈遇身上。
沈遇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办公室,翟卓一闻讯赶来,手里端着一杯新泡的咖啡,后头跟着一脸愁容的顾相言。
“阿遇,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任由纪齐修那个王八蛋牵着鼻子走吗?”
顾相言在服装设计上有一定造诣,市场营销上面需得靠沈遇的指点。
三人在休息沙发上坐下,沈遇难得点了根烟,眉头微攒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他没有回答顾相言的问题,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以目前的状况,公司还能坚持多久。
寻找新的合作工厂,联系其他的商场,甚至连京川寓言”的名字,纷纷婉拒。
可不就是被纪齐修牵着鼻子在走吗?
沈遇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束手无策和无助感。
又吸了两口烟,沈遇实在接受不了尼古丁的味道,捏在手里的烟,不知不觉烧了很长一截烟灰,索性不再难为自己,把剩下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端起一边的咖啡喝了两口。
“相言,你让库房里的人把余下的冬装再盘点一遍,另外新入库的成品春装分别统计个数据给我。然后再让财务部的把所有的成本费用计算出来,包括那些半成品所耗费的成本一并核算给到我。”
顾相言不清楚沈遇的用意,也不好过问太多,以他的脑子,沈遇即便说了,未必能懂,干脆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