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接过那柄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不沉,但为何如此锋利,竟然能将甲胄破开,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师傅能有这手艺,他下意识望向嬴修远那边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也罢,与这位沾上关系的,又怎能以平常来论?
“殿下,您将这刀带来,恐怕不是为了与下官说一声这么简单吧?”
七公子的脾性他略知一二,无利不起早,怎会突然上他将军府送好东西,摆明了是有事相商,思及此处,指腹下意识摩挲刀柄,没由来心底泛起阵紧张,反倒逗笑了眼前人。
看着身材魁梧的于清站在面前如临大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嬴修远此番还真没有要敲竹杠的打算,不过是顺水人情,既然他向自己表了忠心,于情于都得给些好处。
将两人彻底系为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刀的设计图便交给将军,你以此来邀功想必陛下定会重视。”
嬴修远此举是为了‘将功赎罪’。
倘若于清三个月都在将军府内,即便投诚也并无大用。
他看着眼前满脸困惑的人露出笑容,合适的棋子就应该安插在合适的地方,百越蠢蠢欲动,即便苍耳说大军并未行动,但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嬴修远必定会登上战场。
他不希望有人指手画脚。
闻声站在对面的于清犹豫片刻后,还是将那张图纸放下,眼神复杂地望向他,深吸口气拒绝道。
“很抱歉殿下,虽然我只是个莽夫,大字不识几个,但也听过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我又怎能鸠占鹊巢。”
的确不怎么样。
嬴修远在心中腹诽,但面上表情不变,仍旧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凝视于清,反倒叫后者有些不好意思。
但说出的话……
“你既已向本公子效忠,这便是你应得的,难道你想在这将军府中待上三月看着大军向百越进军?”
打蛇打三寸,这句话说到于清的心坎上,哪有将军会嫌战功赫赫?
正在犹豫时,嬴修远再度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这件事由我安排,你不必多言。”
随即扬长而去,真就没有给他回转的余地。
……
竖日茶楼。
“听说了吗?七公子说他府上有把刀,号称天下第一削铁如泥,但岂能空靠一张嘴说,也没人见过,真不知道究竟为何可以被其称为天下第一。”
“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我不曾见过,但锦衣卫的绣春刀也当得起削铁如泥一词,想必定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究竟是沽名钓誉还是深藏不露,还得等亲眼所见,才能下断论。”
“诸位可不要在这里也说笑话,依我之见七公子不过是说笑,我们在茶馆里议论纷纷,岂不是平白为人增添笑料?”
……
底下的人众说纷纭,只因今晨宪章府外竟莫名立个木牌,说府中有天下第一刀,询问看门的家仆,却得知是七公子亲自立在门外,甚至放言若是有甲胄是那刀劈不开的便赏十金。
消息出引得不少人前往,门槛都被踏低了几分,却无人捧金而出。
流言自然传的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