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看了眼表,恭敬道:“还有几分钟,听说是路上堵车。”
江邵年搁下手帕,他身上还保留着一些旧习,连手帕都是旧时候的棉麻质地,上面图案很素净,刺着一朵兰花。
听经理说过,江夫人名字里有个‘兰’字,二位称得上是伉俪情深,当初青梅竹马走过来的,据说还是一个大院里的对门。
后来喜结连理,都是顺气自然的事情。
哪怕是江邵年后来坐过牢,江夫人都没另嫁,硬是撑到了江总回来,可想而知两位的感情多么深厚。
那会儿姜穗冷笑。
是啊,深厚到江邵年在帝景湾有三个宅子,要不是张梦蝶手腕硬,赶走了不少莺莺燕燕,说不定有三十套宅子。
夫妻二字,把感情筛干净,说白了就是共同利益体。
江夫人长相端庄大气,性子又能忍,双方的家世背景,更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江邵年没必要另出岔子。
至于张梦蝶么,家花哪有野花香?
温婉可人的吃腻了,就想尝尝辛辣的味道,这小野猫往怀里挠几下,总比家里无趣又死板的那位强。
说句实话,江邵年到了这把年纪,连找小三都找的稳定,在这儿帝景湾里,算是专宠张梦蝶一人,姜穗猜测过,说不定正室跟情妇还互相认识。
江夫人能忍,也看得通透。.
拴不住人没关系,坐得稳位置就行,夫妻走到了尽头,靠的不是感情,是利益,江夫人不介意丈夫在外演戏。
她自己也需要维持住这场戏。
更何况,张梦蝶实在是一个绝佳的‘情妇’,没家世没背景,也不会有孩子,毫无威胁,她只需要钱,这个江夫人给得很大方。
只要不舞到跟前来,江夫人都能当做看不见。
姜穗内心泛起了点波澜,她瞥了眼江邵年,又垂下目光,可就是这么一下,引起了江邵年的注意。
他搁下茶杯,指关节扣了下桌面,声音极有厚度:“过来。”
姜穗脊背一僵,不知道他在叫谁,可下一秒后腰就被经理一推,硬生生推到了江邵年跟前,连他身上的青松味都闻得到。
她应该觉得恶心,可并没有。
姜穗垂着眼,没敢直视,但依旧能感觉到江邵年的视线,那温度并不高,也不油腻,更没有物化她的意思。
只是很淡的扫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搁在了玻璃转盘上。
紧接着,他伸手用力一推,茶杯被挪到了斜前方,江邵年扣下转盘,淡淡道:“你坐那里。”
姜穗并不是傻白甜。
她当初也是看人脸色混过来的,深知酒席上的礼仪,那位置就是陪同客人的地儿,这是明晃晃让她陪酒的意思。
上头都这么发话了,姜穗非常上道,毫不忸怩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稳当当的搁在了面前。
她没打听这次来的是谁,但陪酒么,陪谁不是陪,就算是方总那样的,也不敢在江邵年面前太过放肆。
姜穗甚至还庆幸,这回有江邵年坐镇,她不会被弄得太难堪。
可就在她思忖的这几秒,包厢门突然开了,微冷的风夹着缝穿来,刺得她肩膀紧了紧,刚一抬眼,姜穗就怔在了原地。
她有些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