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勇走了？”
看着五台宝马越野车缓缓驶离，林小虎沉声说。
姚远手里夹着烟，微微点头，“尊重他的选择。”
林小虎摇头说，“我不喜欢这个人。”
姚远沉默着。
姜勇活得很累，但他乐在其中。
就连林小虎也看得很明白，姜勇实际上无法摆脱的是那些战友，他带出来的这一批人，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摆脱。
说白了，林小虎不喜欢姜勇的原因就在于他把战友情看得最重，这会影响到他在工作中的某些决策和抉择。
此前礼宾部发生过的一些问题，都是姜勇带出来的那批人出现的，姜勇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个人情感占了上风。
林小虎也看出来了，姜勇并非一定要离开春风集团，但是他手底下的这一队人要离开，他没有办法，他自认要为他们负责，他因此做出了带领这队人马整体离开春风集团的决定。
姚远超然一笑，道，“小虎，你也该考虑考虑了，总不能一直跟着我。”
“我干不了别的。”林小虎摇头说。
姚远无奈摇头，林小虎在这件事上是一根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姚远救过他妹妹的命，而他的亲人只有妹妹。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看，林小虎就是一部分人眼里那种成不了大事的人。
林小虎的第一个职务是春风集团副总裁，此前是南方实业副总裁，尽管他的排名是末尾的，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总部集团副总裁，这可不是虚职。
但是他生生把这个职务给当成了虚职。
要是换成一个有野心的，早就经营出了属于自己的班底了。
可是林小虎偏偏从不搞这些事，总部集团副总裁这个职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领薪水的标准罢了。..
林威总算是摆脱了姚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偏偏林威不好像对待自己家亲戚那样扭头就走，就这么生生地被缠了两个多小时。
可算是摆脱了，擦着额头的汗水走出来。
“可有收获？”姚远笑着问。
林威无奈地说，“什么收获，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不相信爱情了。”
“相亲结婚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姚远问。
林威语结，不知如何反驳。
姚远道，“你们俩都要把结婚这个事提上日程了。”
林小虎说，“等我妹妹大学毕业再说。”
提到妹妹，林小虎满脸的骄傲。
林威张了张嘴，说，“我等事业稳定了再说。”
这话能把人气死，堂堂华夏首富居然认为自己的事业还没有稳定，这叫别人怎样活？
姚远懒得再说了。
林威岔开话题，道，“俄罗斯那边有消息了，克里姆林宫出台了石油国有化政策，手里有俄罗斯油田的西方石油公司一片哀嚎，不过俄罗斯的石油巨头并不认为这个政策能够执行下来。”
也就是说没有人当回事，除了西方石油公司。
姚远心情大好，道，“现代石油易手进入倒计时了。”
易手，易到谁的手，当然是债权方，当然是华夏联合银行，说白了，现代石油很快就要变成姚远的财产了，韩棒子的石油供应生命线的其中一条支线，很快就要被姚远握在手里了。
林威说，“现代石油还心存幻想，他们和俄罗斯石油寡头一样，认为这个政策只是一时，而且和以前的很多政策一样很难实施下去，过了这一阵也就恢复正常了。”
笑了笑，他说，“金宰铉临危受命，以现代集团全权代表的身份去了莫斯科负责这件事，他和高健谈了几次，高健判断，他们对莫斯科的局势是出现了重大误判的。”
他拿出软中华发了，问姚远，“阿远，现在存在一个收网时机的问题，高健有些拿不准。”
姚远说，“让他自行决定就行了，大势已成，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对大局的影响不大。”
“政策不会反复？”林威其实心里也没底。
姚远笃定地说，“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林威就吃了定心丸了，他心里有底，肖家炳就会心里有底，这便是春风集团的决定。
姚远不再像以前那样发号施令，也不再对包括林威在内的春风集团的现任高管指示一些具体的事情，这是他真正退居幕后的举动，是的确要逐渐脱离集团事务了。
但是在林威看来，姚远就是找机会偷懒。
从深层次的原因来看，姚远要的是回归一种浅的、慢的生活，尔虞我诈少一些，生活简单一些。
这便是他说要过一过人的日子。
在1999年的春节，这一点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若是往年，逢年过节姚家大院外是停满了各种轿车的，地方官员、集团高管、同学朋友、依附春风集团生存的商人，等等等等，像觐见皇上一样排着队到姚家大院慰问拜访。
这便是身份没办法做到藏到很严实的后果，归根结底都是俗人，姚远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
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大姑妈，也是他老爹的大姐，姚老爷子的大女儿。因为这个大女儿的一些做法，姚老爷子基本上属于不认这个女儿的程度了，姚远的老爹也气得不认这个大姐。
说白了，就是当陌生人来看待，逢年过节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