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璟则是长身玉立于院落中,瞧见苏丞相出来了,便拱手行礼:“小婿拜见岳父,一早叨扰,还望岳父见谅。”
这一声岳父叫得实在是太过于自然而然,以至于苏丞相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了句:“叨扰谈不上,不过你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这一箱接着一箱的聘礼,苏丞相有理由怀疑,燕璟是把攒了十年的积蓄都给拿出来娶媳妇儿了。
谁知,燕璟却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日下聘,这些只是一部分,剩下的放在他日迎亲一同送上。”
苏丞相不知该笑还是该说什么,不过转念想想,自家的宝贝,便是千金也换不得,这些聘礼顶多也就算是一份心意,就是数量有些多罢了。
“你有心了,进来说话吧,先同我去拜见老夫人,你这女婿能不能入得了眼,还得要我们家的老太太看了才算。”
外头的阵势闹得这么大,苏老夫人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所以在燕璟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好,坐在主位上等着人上门了。
燕璟一进门,便将姿态摆得非常端正,以十足十的晚辈拜见长辈的礼节,朝着苏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孙女婿拜见祖母,愿祖母福寿安康。”
苏老夫人可不像苏丞相那么好说话了,没有第一时间让燕璟起来,而是先慢慢开了口:“想用这些聘礼便娶了我相府最宝贝的千金,可是远远不够,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是与旁人不同,让我能放心将软软交给你的?”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若得软软为妻,她余生所有的喜怒哀乐,皆于我性命之上,倾尽我所有,定也不会叫她受半点儿委屈,这是我的承诺,亦是我会用一生去付诸于实践的标准,凌驾于任何金银财宝之上。”
燕璟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出自于肺腑,字字情真意切,倒是叫苏老夫人原本还想考验他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来了。
“软软她很小便没了亲娘在身边呵护,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给她的呵护终究是有限的,她人生的前十六年,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护着,可她的后半辈子,长达数十载的人生,却是要与她的夫婿度过,我今日将她许与你,你需时刻谨记你今日所言,不可欺她负她令她伤心难过,若她有半分不妥,我便算是拖着这把老骨头,也定将她抢回来,听明白了吗?”
燕璟再次磕头,恭恭敬敬回道:“孙女婿定铭记于心。”
苏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婚期可定了?”
燕璟将婚书递了过去,苏老夫人接过去一看,有些吃惊:“正月十九?那不是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吗?婚礼的一系列准备颇为繁琐,这时间定的是不是太急了些?”
对于苏老夫人来说,苏软软迟一日出嫁,便能多一日在跟头服侍,但对于燕璟来说,他等这一日已经足足等了十年,没有明日便成亲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不过当着苏老夫人的面,燕璟却有另外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孙女婿已请了先生算过,结合我与软软的生辰八字,在未来一年的时间里,唯有正月十九是最宜嫁娶的。”
其实真实情况是,未来一年宜嫁娶的日子倒也不少,但只有正月十九离的最近,所以燕璟毫不犹豫地便选了这一天。
苏老夫人也不是算命先生,知道燕璟待苏软软是真心实意的,那这个日子想来也是算了很久,选择的最佳婚期,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聘礼和婚书已下,燕璟便该离开了,因为按照习俗,在成婚之前准新郎与准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不过这些对于燕璟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他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暼到了一抹身影,不用对方多说,他便明白了。
当着苏丞相的面,燕璟告辞离开,结果转头,他就去了相府后门。
苏软软一个人悄摸摸地从狗洞爬出来,还没爬出来,就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给抱了起来。
“你在墙头学一声猫叫,我便来接你了,怎么又爬狗洞呢?”
在说话的同时,燕璟抬手细细地将她鬓发上的杂草给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