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周老夫人冷哼一声,“贤婿啊,老身不是来你这儿蹭饭的,你也别说你府里的事与老身无干,老身的女儿叫人逼到那份上了,我这个做娘的不来过问几句,你们怕以为她没有娘家,她嫁到你府上二十多年,为你操持府里,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没叫你悬过一日的心,说她贤惠不为过吧?那年你丧妻,我女儿给你做续弦也没有高攀你平南侯吧?她上敬长辈,下恤幼子,从没亏待过你那二儿,也没亏待过你的妾室和庶子女,这京城谁人不知?她就是做好人做得太过,叫你们拿捏欺负,你家二郎竟有这样胆色,把她围堵在府里,还把她绑了,呵!说出去人家以为平南侯府不讲伦常礼法!”
平南侯惭愧地低下了头。
恰好秦煜携秋昙和小满从檐下过,听见这一声声质问,秦煜冷笑了声,大步走进来,“纲常礼法?得先问问老夫人您的女儿讲不讲。”
平南侯见他过来,立即纵起身指着他,“逆子,还不快向你外祖母磕头致歉?”
老夫人睃了眼秦煜,冷笑着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如何受得起他的礼?”
秦煜也没打算向她行礼,领着秋昙和小满自然而然地坐在左手边,与周老夫人相对,如此,更把对面的人气得脸色发白。
而坐上的平南侯看见底下的秋昙时,微愣了愣,这不就是秦煜那个死了的贴身丫头么?又见她一手拉着小满的手,便隐约猜到小满是她女儿。
平南侯深吸一口气,终于道:“罢了,把人带上来吧!”
于是,孙妈妈、叶妈妈和两个作伪证的婆子立即被押了上来,几人都不敢作声,颤抖着跪在平南侯面前,大气不敢出。不多时,周氏和秦昭也被带上来了,他们母子二人已被松了绑,周氏走在前头,衣襟微微歪斜,微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抬眼见着自己母亲和弟弟在,她忍着泪走到周老夫人面前,扑倒在她怀里,哽咽着喊了声:“母亲!”
周老夫人眼中也蓄了泪,拉着周氏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喊了声:“你呀!”周禀则伸手搀她起来,“妹妹,地上凉,快起来。”
秦昭则是理着自己歪斜的发冠,一进门便直冲到平南侯面前,一手指着秦煜道:“爹,二哥今日带人围困了汀兰院,把娘和我都绑了,他往日排挤我也就罢了,我做弟弟的不敢同他计较,可今儿这事,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些年了,他不仅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看他也不把爹您放在眼里,今日若不严惩他,我……我便上书——”
平南侯一掌拍在黄花梨木几上,那木几顷刻之间裂成两半,“一边坐着去!小小家事便要上书,你还嫌不够乱?要叫满朝文武看平南侯府的笑话?”
秦昭咽了口唾沫,微低着头在秦煜左手边隔着张椅子坐了,他不甘地瞅了眼秦煜,银牙暗咬,最后从鼻孔里冷冷哼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