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平南侯指了指孙妈妈,“你先说。”
孙妈妈被那十几个耳光扇得猪头一样,嘴角的鲜血擦干净了,可因掉了两颗牙,说话含含糊糊,“回老爷的话,奴婢虽伺候在夫人左右,可对夫人绑架那小孩一事一无所知,只是昨儿听梅婆子说,前几日夫人命她把个小丫头带去巷子里的一处宅院锁起来,还在外头招了些丫鬟伺候,奴婢便疑心夫人绑的丫头是二爷带回来的那个,今儿二爷派人围堵汀兰院,问奴婢可知道那孩子在何处,奴婢便将此事说了,没想到真是如此,旁的奴婢一概不知了,求老爷饶命啊!”孙妈妈说着,向平南侯连连叩头。
一旁周氏听了,恨得牙根痒痒,心道这奴才比钱妈妈差远了,一出事便叛主,还想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孙妈妈没参与其中,那叶妈妈呢?”秦煜端起青花盖碗,掀眼皮子瞅了瞅叶妈妈和她身边两个婆子。
叶妈妈战战兢兢抬眼,看了看势败的周氏,又望了望拿着块枣泥糕啃得津津有味的小满,心知此事已经败露,瞒无可瞒,于是叩头道:“老爷,奴婢也是听从夫人的吩咐,并非有意做帮凶,当日奴婢见一面生的婆子抱着个小丫头出东角门,想拦没拦住,后头便有孙妈妈过来,向奴婢如此这般地传达了夫人的意思,奴婢怎敢违抗,是以二爷审问奴婢时,奴婢说了假话。”
另外一看门的婆子和做伪证的也慌忙叩头,附和叶妈妈。
这时秋昙拉了拉小满的袖子,小满咽下最后一口枣泥糕,蹭下椅子,指着周氏道:“那日就是这个漂亮奶奶带我去院子里玩儿,还让身边的丫鬟带我出门买风筝的,可一出门她们就把我锁起来,不许我走了。”
接着,那几个照顾小满的丫鬟也出来作证。
桩桩件件都指向周氏,周氏自知辩无可辩,便只是伏在周老夫人怀里不做声,秦昭急得坐不住,可人证在前,又不知说什么,到底是周老夫人憋出一句话:“那小孩子又不是什么王孙贵胄要紧人物,绑了就绑了,如何?我们又没向她娘讹钱,大不了叫她家开个价,我们出银子就是。”
秋昙蹭的站起身,怒道:“什么叫我女儿不是王孙贵胄紧要人物,绑了就绑了?这话老夫人敢在公堂上说么?正因您这样教女儿,她才行出匪徒所行之事,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侯夫人也不是什么王孙贵胄紧要人物,身份不及天子,她做了匪徒难道就能逍遥法外?”
“你……”周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一旁老夫人的儿子周禀指着秋昙斥道:“哪里来的妇人,在这儿撒野,东昌伯爵府的老夫人也是你顶撞得的。”
“怎么说不得?”秦煜将茶盏往几上一顿,冷冷道:“这是我秦煜的夫人,你们自己说错了话,她教你们做人的道理,有何不可,况且你们口里无关紧要的人物,是我的妻子女儿,名义上也要喊我母亲一声祖母,做祖母的绑架孙女要挟儿子,这又是讲伦理纲常的人做出来的事?”
秋昙的心砰砰直跳,不安地望向秦煜,秦煜伸手攥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给她力量,秋昙身边的小满见如此,又听见秦煜那番话,隐约明白什么,又有些不大明白。
而厅上所有人,听见秦煜这番话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落在秋昙和小满身上,尤其是平南侯,他本是极不愿秋昙做他儿媳妇的,可看小满乖巧可爱,想到当日她喊自己爷爷的样子,没料到自己真是她的爷爷,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周老夫人和周禀无言反驳,只失望地看着周氏,周氏立即站起身,辩解道:“谁知道这是你女儿,试问你今儿不说,谁知道这是你女儿呢?”
秦煜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张字条,递给身边的丫鬟,命她送去给平南侯等一一过目。
他道:“这张字条是小满失踪后绑匪命一乞丐给我的,看看这上头的条件,若对方不知这是我女儿,敢这样要挟?”
字条一一传阅下去,众人更云里雾里。
平南侯身在局中,十分敏锐,当即便明白周氏的用意,目光沉痛,望向周氏和秦昭,“你……你们竟行出这等事?你这样做是为令我厌恶煜哥儿,把他赶出府,好更亲近昭儿,把爵位也传给昭儿,是这样的想头么?”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老爷,您保重身子啊!”周氏急得起身,就要往平南侯那头去。
平南侯却抬手止住她,自己抚着胸口平复,又端起茶盏灌了口,这才又道:“想不到我秦戎聪明一世,竟叫枕边人算计,这六年,昭儿和他媳妇早晚向我请安,在我身边伺候逗乐,想来也是假的,只为个爵位罢了,”平南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昭忙起身在堂中跪下,向平南侯保证自己伺候他只是因父子之情,不为什么爵位。周氏更是泪涟涟,“老爷,我这二十多年没有一刻心里不想着老爷,我与昭儿也是真心牵挂你的病,不为什么爵位,若我对你的心若有假,叫我不得好死!”
秦煜冷笑一声,站起身向平南侯拱手道:“母亲对父亲您的心假不假儿不知,可对儿的心,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平日膈应我,离间父亲和我都是小事,更要紧的是母亲连我的命也不放过,当日祖母还在时,之所以剥了母亲的权,便是因母亲想换了我治腿的药,叫我一辈子站不起起来,用心如此险恶!”
“你……你……你信口雌黄!”周氏气急,冲过来要打秦煜,奈何秦煜一躲,她扑了个空。
秦煜道:“当日的药我都还留着呢,秋昙和张嬷嬷便是人证,”忽的秦煜看向孙妈妈,“孙妈妈应当也知道此事吧?”
孙妈妈咚咚咚地连叩了四五个响头,“确实是夫人所为,不过这件事与奴婢没干系,是钱妈妈——”只听“砰”的一声,周氏将孙妈妈踢翻在地,红着眼叫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周老夫人急得站起来,旁边几个婆子忙上前拉住周氏,周氏猛烈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几个婆子强把她带到周老夫人身边,周老夫人和周禀将她按在椅子上,如此才止住她的胡闹。
???.BiQu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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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