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难处多了,今日有今日的难处,明日有明日的难处,总不能事事来求你,须得我自己立起来,不然我不还是原先那个柔弱无能的秋昙,那逃出府的这六年,有什么意思呢?”秋昙吸了吸鼻子,掏出帕子把泪擦了。
秦煜仍立在窗台边,“一旦跟朝廷打交道,便会陷入权力的泥淖,恐怕将来抽不了身。”
秋昙呵的一笑,起身大步走到秦煜面前,秦煜忙背过身,不叫她看见他的泪。
“可是你们已经把我拉进去了,我苏州的生意受损,至少损失几万两银子,既然我已在局中,你便索性让我同你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别把我拉进来又丢在一边,这才是帮我!”
“我说不成便不成,你的生意,我会替你料理,”秦煜背对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秋昙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掩唇呵呵笑起来,“秦煜,我以为这些年过去,你该变了,原来还是老样子,还是喜欢圈着我,还是让我什么都按你的来,当初你要娶我做正妻,说我什么都不必做,你自会为我铺路,结果呢?我还是得承受府里的流言蜚语,叫老太太和那些富家小姐看不起,还险些嫁给了倪老三,你以为你一人便能抵挡所有风雨?你以为它不会淋在我身上?它早把我浇得落汤鸡一样了,你没看见么?”
她激动地说着,从秦煜背后绕到他身前,“你该成全我,让我自己去抵挡,”忽见他满面泪痕,秋昙愣住了,“你……你怎么?”
秦煜再忍不住,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将携风带雨的一吻重重印在她唇上,秋昙躲闪不及,触及唇的那瞬间,她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身子不由自主后退……后退……却被他步步紧逼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他的舌头攻城掠地,攫取她唇齿间的每一缕气息,令她几乎喘不过气,只好举起拳头推他打他,可他的胸膛结实如铁板,她推不动分毫。
她觉自个儿要昏倒了,要窒息了!
终于他放开她的唇,秋昙仰起头,像被冲上岸的鱼儿,大口大口喘气,身子却软得像一滩水,若非他的手臂揽着,只怕已滑落在地,而秦煜也埋头在她的肩窝,狠狠喘了几口气。
“对不住,我那时以为自己能护住你,原来什么也没能护住,”他的声调低沉喑哑,挠着她耳朵的痒痒,忽的他握紧拳头往墙上一砸,“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你……”秋昙瞪大眼望着他峥嵘有力的拳,看着那红从指节蔓延至手背,“你疯了么?”
“我是疯了,”秦煜将那双凌厉的凤眸对准秋昙的眼,极近极近,“我要你和离,嫁给我,把小满也带过来,从此以后我会护你周全!”
秋昙瞪大眼,迎上秦煜炽热的目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我秦煜叛逆之事行得不少,多一件又何妨?”
秋昙咽了口唾沫,她知道秦煜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勇气,可她不能接受,此时此刻的她,仍不配与他并肩啊!
她偏过头,“我不想同你说这件事。”
“可我只想同你说这件事,”秦煜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掰过她的脸。
秋昙左右甩着脑袋,将他的手甩脱了,而后立即从他腋下钻出去,往旁边快走几步逃离他的禁锢,“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你若真心待我,不该只想着为我遮风挡雨,而该成全我,让我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你明白么?”
秦煜自然明白,可他如何舍得?
“秦煜,今日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秋昙迎着秦煜的目光,小心翼翼往门口挪,“把我当个人看吧,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别再圈着我,别再使绊子,别再同太子置气,如此便是补偿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