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秋昙问。
翠袖道:“那是品兰小姐,店里的常客。”
秋昙微微瞪大了眼,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曾见过她两面,她是秦煜的未婚妻——林品兰!
秋昙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她,愈看愈觉她气度高雅,书卷气十足,想着这样一个姑娘配秦煜,是秦煜的福气,她于是遥遥向林品兰一福。
林品兰见过秦煜画的秋昙,早把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了,她方才没意识到眼前人是秋昙,还以为世间有如此相像之人,见秋昙向她行礼,她心下一沉,便知这就是秋昙了。
那个死了的人,居然活过来了?
“林小姐,您要做衣裳么?”叶子问。
“不……不必了,不必了,”林品兰喃喃着,转身疾步走出铺子,上了小轿。
秋昙也随翠袖入了里屋,翠袖叽叽喳喳说着:“没想到秋昙姐姐没死,原先我听我娘说的时候,还哭了一场,整整两日没合眼呢!我就说嘛,秋昙姐姐福大命大,怎会早死,啊呸,不该说死不死的。”“秋昙姐姐,你近些年在何处,做什么营生,怎么也不回来看我们?”
她一面说一面斟了杯茶给秋昙,而后撑着腰在秋昙对面坐下,用那双一如既往发亮的星星眼望着她。
秋昙却走神了,“嗯?你说什么。”
翠袖又重复了一遍,秋昙就她的问题一一答了。
接着翠袖将这些年各人的近况都向她说了。原来这铺子是她们三人合伙开的,叶子是裁缝,原芙蓉斋的客人认准她,是而铺子开张初期生意便很好,如今也还过得去,绿浓算半个绣娘,她则帮着打打杂,招呼招呼客人。叶子和绿浓尚未成婚,一心一意做生意,她则三年前嫁了平南侯府一管事的儿子,可惜总也生不出孩子,求医问药多年,今年总算怀上了。
秋昙听她叨叨了许多话,也忍不住说了自己的近况,说她嫁了人,有了孩子,在苏州做绸缎生意,两人又像当初在听风院时说悄悄话那样,渐渐热络起来。
六年的时光改变了她们,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说着说着,便说起秦煜,翠袖道:“二爷四年前同品兰小姐订了婚,就是方才那个,她常来我们铺子做衣裳,向我们问你的事,问你什么性子,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喜欢吃什么,我有时觉着她不是来做衣裳的,是来打听你的,”翠袖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秋昙一愣,旋即也低头笑了,“想必她爱慕二爷。”
突然翠袖想到什么,蹙眉道:“姐姐,你方才说你已嫁人生女了,可你原是二爷的妾室,这要叫二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