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姐姐,”扇儿走进门,朝秋昙浅浅地笑。
秋昙心道昨儿嚣张跋扈,今儿又来做好人,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啊!而后便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与她错身而过。
秋昙一路回到正屋,见秦煜正坐博古架前出神,于是放轻了手脚走上前,斟一盏茶递上去。
秦煜回神,瞅了她一眼,道:“又有什么事?”
“奴婢听说三日后便是老爷的寿辰,二爷知道么?”
秦煜别开眼,嗯了声。
“二爷可想好送什么礼了?”
“有什么礼可送的?”秦煜冷冷道。
“虽老爷不在府上,二爷您与老爷脾气也不相投,可礼还是要送的,回头奴婢给您挑一件,命人送去。往后再有这些事,请二爷早些告诉奴婢,奴婢好预备您要穿的礼服,”秋昙道。
秦煜心头一动,忽觉如此很有些平常人家小夫妻的温情。
“还有一件,二爷……寿宴那日奴婢也想出去看看热闹,病中这些日子,奴婢闷得都快长蘑菇了,”秋昙撒娇似的道。
秦煜听她这话说的可爱,又少有的流露出小女儿情态,生怕自己拒绝了,她便又回到原先的冷淡,于是应道:“也好,不过那日你须跟着我,绝不能离开我一步。”
秋昙欢喜地道:“奴婢遵命!”
说着,她便兴冲冲跑去梢间,将八宝柜里秦煜的礼服拿出来,拿到日头底下晒。
然秦煜也不是傻的,他立即唤守诚过来,向他交代了几句……
十月二十二那日,是个大雾天,清晨,秋昙在铜镜前为秦煜梳发,那雾气便如柳絮般,经纱窗直飘进屋里。
秋昙冰凉的小手给秦煜抹上头油,留一半的发披在肩头,另一半束高挽起结成个攥儿,用嵌南珠的银冠固定住,插一支素银簪子,再挑了件银狐披风过来,裹在他鸦青色的礼服之上,配上银色小朝靴,看着真个冰山玉人一般。
秦煜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施为,心里有了别样的感受,好像秋昙不是丫鬟伺候主子,而是妻子在为丈夫整理发冠。
“我记得你有件银色的褙子,怎么不穿那个,”秦煜把玩着一根玉簪,故作漫不经心道。
秋昙心道你如今连我穿什么衣裳也要管了,将来还得了?
不过她口里却应承下了,随后回屋换了衣裳。
之后,秋昙和守诚便推秦煜去万寿堂,同老太太一起到侯府东南边的小祠堂去祭祖参拜。
祠堂中供奉着十二行乌压压的排位,排位前鸡鸭鱼羊、果饼酒水,不一而足。
原本按礼还得去正大堂向寿星拜寿,因侯爷不在,也就免了,之后阖家在福安堂用了早饭,便回各自院里去了,其中几位长辈,尤其周氏,忙得不可开交。
秦煜原先惧怕生人,如今已好了许多,便命秋昙推他去二门外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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