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愈发啰嗦了,横竖是最后一回送,往后再不送的,夫人说这药用到下个月便不必用了。”
“嘘,悄声些!”
扇儿隔着门帘,也就听见这么两句,这还是极小声的,几乎听不清。
“谁在外头?”屋里传来秋昙严厉的一声。
扇儿忙应了声,“姐姐,是我,这儿还有几件礼,是前几日范妈妈和旺儿她娘送来的,我忘了给你了。”
“你待会儿再来。”
扇儿应了声是,这便回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无功而返,她气得将那些礼重重放在妆台前,而后拿起把枣红木梳,用力掰扯着篦齿。
想不到秋昙那般警觉,她脚步放得那样轻也教她察觉了,只听见那样两句,什么药只用到下个月,往后便不必送了。
送药?送药给秋昙那病秧子?
不对!若是送药给秋昙,光明正大的,秋昙为何要命徐妈妈小声些,那定是见不得人的药了,而府里除了她,也就只有二爷还吃药,好哇好哇,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她说怎么徐妈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母女两个又总鬼鬼祟祟在竹林里说话,果然是有阴谋!
她将梳篦往妆台上一拍,立即小跑去正屋前,大喊:“守诚,守诚!”
不多时,守诚便懒懒地将帘子挑开一道缝,满面的无奈,“扇儿,你那么多活儿要做,就别来给我添麻烦了成么?前儿你钻空子跑进来,我才叫二爷骂了,你也罚了跪,这会儿你又来?”说罢就要放下帘子。
扇儿忙拉住帘子,赔笑道:“好守诚,你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要禀,我……我有法子治秋昙姐姐的病。”
“我不信,你又不是大夫。”
然而屋里,秦煜听见这一句,也管不得她说的是真是假,便道:“让她进来。”
如此,守诚才打起帘子请她进了屋。
秦煜在博古架前摆弄着一只佛手,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靠近,他嫌恶地蹙眉,“不必再往前了,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治她的病。”
扇儿只好原地站住了,隔着一张八仙桌和几把玫瑰椅,望着秦煜孤瘦的背影,故作娇声:“二爷,奴婢没法子救秋昙姐姐,却知道方才徐妈妈背了一包袱的药过来,好像……也不是要救秋昙姐姐的,反而像是给二爷您用的呢?”
“你究竟要说什么?”秦煜将佛手放回博古架上,忽的转过轮椅来,目光如刀,逼视着她。
扇儿吓得双膝一软,噗的跪倒下来,“二爷,奴婢怀疑秋昙姐姐换了您的药,”说着,便将方才听见的那几句话,一字不落地禀报了秦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