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也惊呆了,那骰子像是会听秦煜的话,一丢一个准,回回都是六个红,合着方才只是在陪他们玩玩儿,此刻才使出全力?
到第五局时,众人再也禁不得了,一个个趴在酒桌上说再不能喝,或装睡过去。
秦昭两颊泛红,大约真是喝醉了,或鹿血真喝得他浑身燥热,他竟站起身,扶着桌沿走过来,伸手要拉秋昙的手。
“回你的座位去,”秦煜目露锋芒,秦昭却仿若未觉。
秋昙也怒目瞪他,恨不能立时给他来上一拳,可看眼下这场合,自己又是个奴婢,如何敢下手?便只能退后。
近旁两个喝得微醺的见势不妙,忙上前来拉秦昭,笑道:“你瞧瞧你,说要每人罚两杯,却把自个儿罚着了,可醉了吧,快回去坐下。”
“呵呵,坐,让她来陪我坐,”秦昭指着秋昙,冷不丁的向前一扑,众人都反应不及,秋昙本能后退两步,让秦昭扑了个空,直扑倒在地。
丫鬟那一桌,秦昭的贴身侍婢柳儿见状,忙起身小跑过来。
柳儿是秦昭的大丫鬟,早与他暗通款曲,只还没有名分,自然事事向着他,尤其又知道前些日子,秦昭同秋昙她老子娘说要纳秋昙的事儿,她心里更吃醋,便想今儿趁着府里几位年轻主子都在,让秋昙狠出一回丑,况且说出去她也师出有名,她可是为了护主才如此,断没有罚她的道理。
于是,柳儿风风火火穿过人群,疾步上前,先同秦嵘等人将秦昭扶起来坐下,而后便一手叉腰,伸着食指指着秋昙骂:“不要脸的,不好好伺候二爷,背地里勾引我们三爷,撺掇着三爷去你老子娘跟前说亲事,既如此,三爷吃醉了酒走过来,搀一搀他会断了你的手?还在众人跟前装什么贞节烈女,好像我们三爷要欺负你,”说着,照地啐了一口,回头对众人道:“几位爷和小姐,您们可千万别叫她骗了,她就是故意装出柔弱样儿,行勾引的事,又把调戏奴婢的恶名让我们三爷担着,真个什么好人都叫她做了!”
众人忙拉柳儿,命她住口,说她忒不懂事。
秋昙气得上下牙齿打架,袖管里的拳头握得死紧,可她想着,自己若骂回去,便显得同她一样像个泼妇了,于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这头,绿浓看不过眼,挣着身子骂道:“秋昙姐姐怎么样,我们二爷清楚得很,由得你污蔑,由得你在听风院撒泼?正因有你这样没分寸的奴婢,才把三爷也带累得——”一语未了,她便被冬儿从身后强捂了口,拖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