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那句话,就是想逼迫袁河祭钟出来看一看。
袁河却道:“你这辆车应该是仿制出来的子车,威力不够,别说是三箭,就算三十箭,你也射不穿我法体!”
心下颇多奇怪,太炎神躯本体的神术应该更强,这女子为什么要转修魔道,舍强而求弱呢?
他哪里知道,薛无垢仅仅是夺舍了太炎神躯,却没有继承一部太炎真法,唯一的一部炼荒祭典还是莫狂狷打劫而得,授于其研修。
薛无垢听他满口轻视,顿觉不满,斥道:“你身处炼荒池旁边,不怕我拿你开祭吗?”
袁河报以冷笑:“你随便祭!”
说着,就要再度欺身。
他此刻已经看出来,这女子像是只懂魔法,而且威力不强,这可能是缺少名师教导,导致这女子不能把朝元期的修为彻底发挥。
这也给了袁河越阶灭敌的机会。
“大王,且慢动手!”这时,宝光叟终于赶了过来:“先把这个小娘娘的身份问出来,再打也不迟,她可能是你座下弟子无垢小娘娘!”
这番话让袁河与薛无垢同时一怔,俱都朝宝光叟望了过去。
“宝光?你怎么会在这里?”袁河打望整座空间:“莫非这洞府开辟在无向冢?”
“是哩是哩!”宝光叟苦盼五十年,终于与袁河重逢,心情过于激动,闷头就往月醒阵内冲,结果砰地一声,狠狠撞在顽石上。
磕的他火冒金星,悬空掉在池塘的荷叶上。
“哎呦!”他揉着头大喊:“这是什么鸟阵,小老儿飞过来时,明明没有看见这颗顽石啊!”
入口外边的陆道恩瞧见这一幕,大咧其嘴:“哎,妖族修士都是这么蠢呆吗,都已经修到妖王,脑子怎么还是不开窍呢,怪不得让人族整天欺压!”
袁河瞥了宝光叟一眼,没有吱声。
他目光转回到薛无垢身上,使用长耳猿的声音问:“你到底是谁?”
此声一起,薛无垢旋即松开弩箭,神态略显一丝激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把手重新摆在箭羽上。
在茫茫深海的秘府里,遇上老师的几率微乎其微,当年狂狷前辈告诉她,老师远在东洲,移居到十二重楼洞天里,跨海封真遗地的可能性并不高,她需要防止对方使诈。
但心里仍旧保留一丝期待,她看看宝光叟,回道:“此人所言不假,我姓薛,法号无垢!阁下又是何人?”
袁河面色不变,这座空间的构建过于玄奇,能让他一步横跨深海,直达无向冢,若说存在什么幻力,也未必不可能,他的警惕心同样未减:“碰巧我有一个弟子也叫薛无垢,她法体已经被毁了,神魂是否还在,我尚未查出来!”
袁河展膀一扇,先行挪移出月醒阵,尔后才撤掉法象,复形本体。
薛无垢见了长耳猿容貌,以及脸上透着的那股沉毅气质,正是昔年对她启蒙传教的熟悉恩师,她语气略显急促:“你怎么知道她法体不存?”
袁河拿出雷元槌:“是此宝告诉我的!”
这世间除了袁河,没有人能从雷元槌内追溯出血云无垢蚌的身世。
“老师在上!”薛无垢已知袁河当前,一下跪倒在地,她渐有哽咽:“无垢不知老师在此,出手冒犯,还望老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