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崇瞬时凌乱,这番话他听的不是太懂,只说:“但我高兴不起来!”
心想我巡逻一个月,都快闷死了,倒是想玩,但我差点被你这人贼给吓死,怎么和你愉快的玩耍?
袁河见他交流顺畅,区别于普通的低智精怪,想必日常有过被教化的经历,继续流露善意,笑着问:“你叫侠崇?这名字起的寂寞似雪,我一听就知你是仁妖侠士!侠朋友,崇二字是不是崇尚人界礼的意思?”
“我心向礼,也是仁妖,这都不假,但我不寂寞。”侠崇顺着他的问题作答,不知不觉被勾起交流兴趣,一边还犯嘀咕,雪是什么东西?寂寞为什么要似雪?
他自幼活在水里,从未出过远门,甚至不曾浮出过河面,他所知的一切知识全部来自洞主侠仲的言传身教,但侠仲却非博学之士,教化他的时间也不长。
不过他历来好学,听到袁河出口成章,看上去学问广博的样子,他萌生了求教念头,但他老祖侠仲屡屡教诲他,害人之心必须有,防妖之心不可无,眼下敌友未分,他戒心去不掉,自是不敢示好。
他继续介绍自己:“崇这名字是我老祖所取,他还让我尊崇水蚊族的丞相!想当年,我金乌妖国开国之初,国主点评万千水族的血统,订立九品水妖榜,我金钳虾族根脚不好,被评为下中品,才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已经相当不错,起码入了品。”袁河听的津津有味,有关这些妖族典故,他似乎存在莫大兴趣:
“妖族血统沾上金,基本都贵,应该比蚊子强吧,你竟然说金乌国大丞相是水蚊族在担任,这一族的血统很有名吗?”
“那是大大的有名。”侠崇把双刀垂下来,他觉得举着刀讲话不礼貌。
他照实说:“据我家老祖讲,蚊族在天地间数量最众,陆上、水中、飞禽,全有它们族群身影,但自古以来,它们都是妖界最低等的臭虫,因为它们依靠寄生繁衍,外族都不待见它们,青黎长河其他妖国都把它们血统评为下下品,唯独我金乌国把它们列到上中品,仅次王族,排第二。”
袁河若有所思:“我猜这金乌国内的蚊族不止做了丞相,还有可能与王族联姻,因此整族血统才能水涨船高,从倒数第一升到了正数第二。”
“对对对!你又猜对一次。”侠崇越说越起劲:“大丞相有四个孩儿都做了驸马爷,我家老祖希望我以蚊族为榜样,将来一步登天也做贵妖,好提升我金钳虾族的血统地位,这就叫一妖得道,孩儿升天!”
妖,修的也是道行,求的也是长生,这点与人界道门一脉相承。
“那我这一族在金乌国是什么品?”袁河十分好奇这一点:“侠朋友,我是从西边铁翼国游过来,那个妖国的国王残暴不仁、兽心不改,除了鳄鱼族,其它族群一律是血肉食粮,连奴隶都不让做,不管我走到哪儿,都有鳄鱼扑上来咬我。
你们金乌国有品阶、有官员、有治,风土妖情朴实憨厚,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这简直就是明社会的楷模,即使我这一族的血统排倒数第一,我也准备留在这儿定居,不再四处流浪了。”
这番话也不知是哪一句,挠到侠崇的痒处,他虾腿一折,卧在地上,相谈甚欢起来:“不瞒你说,我栖侠洞分封在金乌国边境上,挨着铁翼国的黑山水府,那里的鳄贼子比人贼更凶残,经常侵边劫掠,它们嘴大,一口能吞掉我几十头孩儿,救都救不过来!朋友,你的孩儿也被鳄贼子吃过罢?”
“我?我可不是卵化湿生,不能随便生孩儿。”袁河玩味一笑:“侠朋友,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