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欢似懂非懂,萧扬欢见状也不强求。
仅此一事后,崔良媛和郑嬷嬷整治承欢宫上下宫人,整个承欢宫的宫人越发不敢小觑萧扬欢。
安定了承欢宫后,萧扬欢进出启元殿的次数更多。而昌隆帝不知道是何故,病情一直反复,一直没能上朝。反倒是朝政上,诚王一改之前与宁王针锋相对的态度,处处以大局为重,赢得不少赞誉。
冬月二十这日,萧扬欢带着已经会走路的阿平和阿芙往启元殿请安,才到殿外,便听得殿内的说话声,细细听来正是封了裕王的八皇子。
已经会说不少话的阿平闻声笑弯了眼睛,撇开萧扬欢的手,欢欢喜喜的往殿内跑去,“皇叔!”
很快孩童天真干净的笑声便在启元殿内响起,萧扶欢已经七岁了,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细腻,很会照顾弟弟。
昌隆帝也不拘束孩子,将其放在通了地龙的地毯上,着宫人陪着玩。他歪靠在软枕上,瞧着热闹。
“天气越发的冷了,今早起来又下了一场雪,孩儿宫里的绿梅开了不少。”萧扬欢笑道。昌隆帝端起茶饮用了一口,淡淡道,“若论起梅花来,京城清净寺山下的皇庄里的梅花倒是不错!你宫里的梅花大半都是从那里面选的,诚王还被那庄头掺了一本,说他差不多把庄子里的绿梅花给挖完了!”
话说到此处,昌隆帝忽而问到福全,“诚王和宁王这几日请安如何?”
福全想了想道,“诚王这几日在六部办差事,倒是晨昏定省不曾断。倒是宁王似乎有三日没来请安了。”
昌隆帝面色不便,只是垂眸想着什么。
萧扬欢笑道,“五皇叔领的差事不在六部,忙些也实属正常。到这些日子过了,定然会来请安的!”
此后半月,北风一起,天气越发的冷,承欢宫中的银丝碳不曾断过,姊妹几个时常凑在一处,或是弹琴或是画画,或是读书写字以打发时间。
这两日,李翰林因在年尾忙着编书的收尾工作,请了假没有来承欢宫授课。
这日,阿芙见天色放晴,特意叫人将临窗的厢房收拾出来,给她自己做了书房,萧扬欢知道后特意送了好些积年的珍本和笔墨物品。
时近年关,崔良媛拿了往年的例子正和郑嬷嬷商量着年礼的事情,二人拿不定主意,转头询问萧扬欢,李府的年礼。
“按着诚王府的例子减两成,谢府的例子不变,记得素净些,二老太爷今年过世了!”萧扬欢一面拿了江南来的橘子剥皮,一面道。
话音落地,晴天一道霹雳响彻在启元殿上空,恍如夏日里的惊天雷电一般。
萧扬欢眉头微蹙,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郑嬷嬷连忙派人查看,很快便回道,“倒是奇了,冬日里那道雷响彻内廷,来的蹊跷很是,而且将启元殿后不远处的小院子里的一株槐树给劈了,这会儿宫人正在救火。”
她沉默片刻叫了朱公公来,“启元殿一切可正常?”
“午前,皇上招了钦天监一次,午膳未用,一直在书房不见任何人!”朱公公回道,“可要奴才去打听?”
萧扬欢摇头,“你去一趟吉安侯府,见了姑姑便说时机到了。”
朱公公退下,留下萧扬欢兀自在书房中瞧着炭盆里燃的哔波作响的银丝碳喃喃道,“倒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该是时候了。”
酉时初,萧扬欢穿了轿撵往淑妃的宫殿去了一趟,自从孝仁皇后过世之后,淑妃便和萧扬欢之间的关系淡了不少,二人都默契的保持着彼此疏远的态度。
今次萧扬欢来访,倒是令淑妃十分意外,上一次萧扬欢到还是年前的事情了!
“何事让公主鸾驾到本宫这里来?”杨淑妃面带笑意问道,“是因为上午的拿道惊雷?”
萧扬欢端了一盏温茶,也不喝,只做暖手用。“杨家老太爷是不是身子快不行了?”
杨淑妃愣了愣,倒是点头,“冬月里就传出不好的消息,大哥寻了好些山参给父亲用,已经传话让二弟准备回去。”
萧扬欢点点头,“杨家定然是不会少了山参药材,老太爷必然会熬过今年过。不过,杨家二老爷去年便没回本家过年,这倒也是,杨家这两年闹得笑话,过了些,老太爷见着又生气就不好了!”
杨淑妃不解,杨家的笑话都是闹在明面上,自家老爹精明厉害,自然是瞧得分明,也从未偏帮谁!若说与他老人家身子有碍自然是有的,但生气却是不一定。
只是萧扬欢今日特意拜访,令她颇为费解。思来想去,还是将杨二老爷留在了京城。
是以,在朝廷封笔的前一天,御史状告宁王纵容妾室毒杀子侄,谋害管家女眷的事情传到承欢宫的时候,萧扬欢只看着窗外。
一整夜雪后,窗外银装素裹,梅树上不仅有各色梅花,还有不少冰凌,恍惚看去,好似出剑的利刃一样锋利。
谷秋上前为萧扬欢披了一件狐皮大氅,“公主要出门,勿要少了衣裳!”
当萧扬欢站在启元殿前,宁王一身锦袍脊背挺直,跪在殿前广场上,萧扬欢解下身上的大氅交给朱公公,“找个人打把伞给宁王遮一遮,莫叫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