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钰道:“那你这位大官可就不讲道理了。刚才你还说什么什么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只要我一指认,那就一指一个准。那好,现下我就指认,这位婶婶、这位大哥、这位大姐、还有这位小妹妹,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别说他们没偷传国玉玺,就算把传国玉玺送给他们,他们也不稀罕要。反倒是你这位当大官的,用钱财哄骗小孩子坑害人,可不是别有用心么!其实你心里明明知道这家人清白无辜,就是想变着法儿地害人家,是不是?”
萧奉先气极败坏,道:“你这小南蛮不识好歹,这单生意没了!”伸手抓过佟钰掌中的珍珠。他满拟抓在手里的珍珠依旧是浑圆的一颗,却不料感觉手中空空如也。急忙摊掌一看,那颗原本硕大的珍珠忽然踪影皆无?抓在手里的,只是一撮粉末。
佟钰当先叫了起来:“哎哟,你这珠子果然是假的,可见我有先见之明,没有上你的当。”
皮袍老二却也撇嘴道:“没踪没影编排人的事,这路生意咱哥也不稀罕做。”
萧奉先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一抓,珍珠就变成齑粉了?一颗上好的珠子给毁了,心下一阵疼痛。随即大叫:“这小南蛮会妖法,快抓起来杀了!”
宫卫骑士不敢怠慢,刀枪齐举,拥上前来。合喇抽身侧步,拽动弓弦,嗖嗖嗖就是三箭,将刺向佟钰的三枝长枪的枪头射断。但他却难以射断众多宫卫骑士的刀枪。佟钰后撤一步,拽出红绫,迎风展开,抖成一个大圈,套住刺到眼前刀枪,喝声:“撒手!”宫卫骑士手中的刀枪便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但前一排的宫卫骑士没了刀枪,后一排的宫卫骑士又拥了上来。佟钰依式而为,抖动红绫套住刺到眼前的刀枪,然而,尚未等他喊“撒手”,只觉手上一轻,那些刀枪便“稀里哗啦”自行落到了地上。而且不只是红绫套住的刀枪落在了地上,既便没套住的刀枪也被宫卫骑士抛到了地上。佟钰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些宫卫骑士都是被迫听命于萧奉先,而一旦手中没了兵刃,那情形可就不一样了。拿着兵刃不听命,是触犯了抗命不遵的罪过。而没了兵刃,可就不是抗命不遵了,那叫本事不济。本事不济,只能算自己是脓包鼻涕虫,却不算罪过。众位宫卫骑士早已想明白了此节,是以便乘机抛掉了手中兵刃。
萧奉先顿足大叫:“你们,你们这是都要造反哪?”
宛霓妈妈知道佟钰假意贪图珠宝,不过是为了当众拆穿萧奉先的阴谋,是以并不阻止他与萧奉先说话。这时见宫卫骑士的举动,分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心内十分感激。但萧奉先为人歹毒,不要因了自己教他们再受牵连。便上前几步对耶律延禧道:“连这十几岁的孩子都看出萧奉先包藏祸心,你难道就瞧不出吗?”
耶律延禧微微颌首,显得若有所思。
萧奉先见了,顾不得再搭理佟钰,遑急过来辩称道:“皇上,为臣正想方设法追查传国玉玺下落,就是要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这可是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耶律延禧却也点点头。
宛霓妈妈不由脸现鄙夷之色。
萧奉先接着道:“为臣秉承皇上旨意进行搜查,大家都奉旨让查,唯独文妃不让,还说要去做百姓。皇上,天下哪有放着天皇贵胄不做,而去做贱民百姓的道理?这般行事,大违常情,必有不可告人目的。为臣不敢断言传国玉玺一定在文妃这里,但抵死不让搜查便是可疑。他们此刻执意要离开皇上,传国玉玺若被裹携了去,怕不是要另立朝廷,与皇上作对。”
耶律延禧脸色越来越阴沉,低声喝问:“文妃,是这样吗?”
宛霓妈妈反问道:“你什么事都听别人怎么说,自己就没个主见?”
耶律延禧暴躁道:“朕当然有主见!朕就是要问你,你要离朕而去,是想公然与朕作对吗?”
宛霓妈妈道:“我们一家,只想快快活活地去做一名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