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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在等,许宣也在等。
法海等的是白蛇产子,许宣等的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眼见年关将至,钱塘县中百姓也都忙了起来。
有钱的忙着购置各种年货,年后总有些同僚亲朋需要互贺新春,重要些的自然要亲自登门拜访,若是时间不够,也要让仆人拿着名帖,带些礼物过去,这样也算礼数周到。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多少钱的穷苦百姓就没有这些烦恼,平日里走动的也就那么几个亲戚,依照往年惯例逐一走动走动便好。
新衣服总要做一身的,若是实在没有余钱,扯两尺红头绳往头上一扎,也算沾点喜气。
之江酒坊早在上月就酿制了一批屠苏酒,从庆余堂购买的大黄、白术、桂枝、花椒,用薄纱包了泡入烈酒中,再用一两斤的小坛装了,不仅能解那些酒鬼腹中酒虫,还有益气温阳、祛风散寒、避除疫疬之邪的功效。
只是由于作坊产量实在有限,饶是张苒已经提前两三月准备,流入市场的屠苏酒依旧有些供不应求,一坛酒原本80文就能买到,现在竟生生被炒到了100多文。
百姓们忙着购置年货,商贾们自然也都不得闲。
这几日,方世杰、张苒抽空先后来到许府,结算了一年来的收益分红,让许宣早已捉襟见肘的荷包终于鼓了起来,只是这些银子的数量着实在让许宣都有些咂舌。
整整72万6千两白银……
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会子,许宣脑海中忽然蹦出四个字:“财务自由”,好家伙,自己也终于完成1个亿的小目标了。
见许宣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张苒笑着解释道:“主要还是你路代的法子不错,这笔银子有近六成都是各大路代上缴的利润,其中当然有许多猫腻,但你说的对,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好,钱总是赚不完的。
今年时间晚了些,朝廷和军方单子虽然下了,但货款来得却要明年才能拨付到帐,加上如今酒坊还在扩大规模,想来等明年收益还会高许多。”
醒了醒神,许宣终于从白花花的诱人光芒中回过神来,嘱咐道:“不能把钱都拿出来分了,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作坊该扩建的也得扩建,还有作坊的工人,也要发些银子,也让他们一起过个红契,但我们却不能忘本,小姐说了,每年分给公子的四成的红利一分都不许少,只是阿奴实在不怎么会经营,即便有小姐和公子打下的底子,成衣坊一年下来赚得银子也不多,匣子里是三万两会子,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许宣眉毛一挑,三万两还不多?到底是里面飘了,还是我许宣乡巴佬了?
没想到今日竟是开门收钱的大好日子,以他如今与苏酥的交情自然不必矫情,接过木匣看了一眼,笑道:“苏酥姑娘真是仁义,也多谢阿奴姑娘了。”
见他收下银子,阿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如今她早已从青莲别院出来,随着苏记女子成衣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她的眼界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尤其是修行了苏酥赠予的功法后,她才如一只跃出井底的青蛙一般,看到了另一方世界。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只怕真是隐于市井中的天仙,许宣既然与小姐交好,想来也不是凡人。自己能借着成衣铺让家中双亲、弟弟过上好日子,那便应当知足,对小姐更要心怀感恩才行。
许宣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立在门前,觉得天寒地冻有些不好,便将她迎进内院,二人坐定后,许宣将木匣放在一旁,问道:“最近成衣坊生意如何?”
阿奴忙起身答道:“多谢公子记挂,生意一切都好,只是许多夫人、小姐总催着要一些新的式样,阿奴不敢擅自改动,今日前来也是想向公子求个法子。”
“新款?”许宣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让她坐下,不必多礼。
想着自己既然拿了人家银子,那也算是成衣坊的股东了,总要做些事才行,便道:“年后吧,年后我再画几套给你,到时候送到你府上,对了,还没问姑娘如今住在何处?”
阿奴道:“就在青莲别院隔壁,阿奴在那里盘下一处院子,公子今日若是有暇,不如随奴家去看看?”
许宣想了想,与其拖着倒不如今日就将自己脑海中的一些女装、鞋样画出来给她,也算了了一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