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撇嘴道:“我才不怕那皇帝陛下。”
“那你怕甚么?”樱子笑道。
盈儿道:“我怕我输了,再也见不到姑爷。”
“你知道便好。”沉央心下大慰。
盈儿又道:“这公孙大娘厉害得很,斗剑我怕是要输她一分,斗草我也胜得极险,唯有那斗酒,今日虽是输了,但却不怕,待我以后酒量好了,再与她斗。定要她依我五件事,不,要她依我无数件事,一辈子也干不完。”
樱子奇道:“五件就五件,怎会是无数件呢?”
“我知道啦。”白静虚突然道。
“你知道甚么?”盈儿细眉一挑,白静虚忙道:“弟子甚么也不知。”
盈儿这才满意,笑道:“第一件嘛,要她替我捶背,第二件嘛,要她替我脱鞋,第三件要她练剑给我看,第四件嘛,要她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叫我盈儿大法师,看她还嚣张不嚣张。哼!”
一口气说完四件事,尽是些孩子气的话。众人都是莞尔一笑。
樱子极是爱她,便道:“这四件事都不打紧,妹妹胜得极不容易,怎可轻易便宜了她?”
“还有第五件呢。”盈儿笑道:“这第五件事可不容易呢,姐姐们何不猜一猜?姑爷,你也猜。”
“第五件,师尊定是要她再依五件。”
白静虚急急说道,说完,调头就跑。“好啊!我要把你逐出门墙。”盈儿大法师大怒,提着紫虹剑追去,杀气腾腾。众人哈哈一笑,也即追去。
回到殿群中,沉央稍事调息了一会,窗户上人影忽闪,一人翻墙而入,坐在地上直喘粗气,正是莫步白。
见他无恙,沉央心头一松。
莫步白喘气道:“可有得手?”
沉央摇了摇头,将地底河畔大战一事说了。
“罢了,要想杀他,本就不是易事。”莫步白叹道。
沉央道:“莫大哥与人动了手?”
莫步白道:“遇上了天地盟百目鬼王与虎王白老大,恶斗一场。他们想要杀莫某,也非易事。后来,又来一条血影,极是了得,原本莫某自认必死,谁知突听一阵琴音,那血影与百目鬼王和白老大便弃而我走。
我按原路返回,去了兄弟你去那一条道,一直追到暗河畔,见满地狼藉。我忧心兄弟安危,寻了一阵,没见着人,便又回来。幸而兄弟无恙,要不然,莫步白百死也难辞其咎。”
说完,眉头一皱,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沉央忙陶出一粒清风玉露丸递给他。“死不了。”莫步白并未接药,挥了挥手道:“清风玉露丸极是珍贵,不当如此浪费。李隆基果然狂妄,以为天下没有人能杀得了他,如此一来,他便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嘿嘿……”正在冷笑,又咳一口血。
沉央知道,自己祖父蓄养的玄甲军被李隆基杀得干干净净,莫步白是玄甲军后人,自是把李隆基恨入骨髓。
“姑爷。”
这时,屋外响起盈儿声音。莫步白脸色一变,笑道:“盈儿聪慧绝伦,此事不当让她知道。我先走一步。”说完,翻窗而出,三闪两闪即不见。
“姑爷,那皇帝要回洛阳了。金吾卫与鸿胪寺撤了哨岗,咱们是回长安,还是去洛阳?唉呀,姑爷,你受伤啦?”
盈儿走进来,见得地上鲜血,心下大惊。方才,她匆匆忙忙便去追白静虚了,是以并未看见沉央肩上剑伤,这时靠近一看,顿时眉头大皱,怒道:“姑爷,是谁伤了你,天地盟的人么?”
沉央笑道:“区区小伤,并无大碍。”
“哼,不论是谁,他刺姑爷一剑,盈儿日后刺他千剑万剑。”
盈儿极怒,把沉央按坐在地,替他包扎伤口,那伤口早已不流血,但她仍是包裹得极为小心,深怕弄痛了沉央,一边包扎一边道:“姑爷,咱们还是回长安吧。盈儿听那恶和尚说,定要寻得姑爷晦气,咱们虽不怕他,也该尽快回紫阁山,早做准备才是。”
“恶和尚,李行空么?”沉央正在想着别的事,随口问道。
“才不是李行空呢,是那个晦明恶和尚。”
盈儿撅了撅嘴,心想,想害我姑爷,不是恶和尚又是甚么?若不是现下人多,盈儿大法师定然捉住你,也不一剑杀了你,只把你埋在地里,用紫虹剑敲着你的光头,看你还害不害我姑爷?你若执迷不悟,我便一直敲,敲到你懂得是非黑白为止。哈哈……
想到这里,突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