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仍然可以在某个闲暇的午后去贫民区废弃操场里打打篮球，故作叛逆的模仿艾弗森跨过泰伦卢时的霸道姿态，然后继续为晚饭发愁。
没有布朗尼，勒布朗仍然是那个勒布朗；没有勒布朗，布朗尼什么都不是！
“他是你追赶的目标，也是你最大的压力来源”
“也许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当他和你并肩作战时，你会不自觉的渴望在他面前展示你的能力”
“你会在意他对你的评价，期待得到他对你的认可”
“在他的注视下，你永远无法真正的放松，你会比平时更容易感到疲惫”
“我能明白那种感觉，真的，布朗尼，我能明白”
凯尔斯语气深幽，似是被布朗尼的经历带回到逝去的往昔，
“在我刚刚学会开车的那一年，我曾带着很多朋友四处兜风，车子开得飞快，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
“后来某一天，老头子......当时他还很年轻。他叫我带他去球馆，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载着自己的父亲驾车出行”
“起初我觉得这很酷，这应该能证明我已经长大了，但后来我才发现这个任务远比我想象中的困难许多”
“他明明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闭眼小憩，什么都没说，我却总是感觉他在注视着我，那种状态让我感到紧张”
“当我双手握住方向盘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浸润着汗水，我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僵硬，我猜他一定已经看出了我的慌张”
“当时他试着说一些过时的冷笑话来舒缓我的情绪，事实证明那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他甚至主动提出换他来驾驶车辆，我却执拗的拒绝了——我不想让他因为这点小事而对我感到失望”
“遗憾的是，在即将抵达球馆时，我终于还是把车开到了护栏上。老头子一边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一边笑着和我说没关系”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到他安慰的瞬间，我突然哭了出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无声的流着眼泪”
“要知道，那时候的我，已经快要17岁了......”
说到这里，年近四十的凯尔斯依旧能感受到眼角涌现的湿润，他有能力将布朗尼从回忆的漩涡中拉拽而出，却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劝导自己。
幸好，电话那头的布朗尼并不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凯尔斯心想。
丑布只是发出一声轻笑，一声叹息的笑。
手机仍保持在接通状态，这两人却突然停止了说话。
清晨时冷色调的阳光徐徐洒落，时间静谧如河，缓缓流淌，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
这并不难理解，只是我们往往忽略了这一点，
对每一个即将，或已经走向成熟的男人来说，童年里追赶父亲背影时的那种感觉，早已深深铭刻在他们心底，再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