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您这是？”
“立发啊，家里有外人吗？我想找你说个事！”
“那……村长，你请进！”
卫治成嘴里叼着烟斗，背着手走进了吴家大门，不过他没有去正屋，而是直奔西面的堂屋。www.126shu.com这吴家的日子过得也挺惨的。吴二赖跑去了关外，家里也是孤儿寡母的，这吴家在当地是小户，他老子吴二赖又没行下什么人缘，帮衬的人自然就少的可怜。
吴立发去正屋拿了个暖水瓶，他家里也没有茶叶，就倒了两碗白开水。
吧嗒吧嗒地抽了完一袋旱烟，卫治成这才开口。
“立发，你家那口子是不是又怀上了？”
“没……没有！”吴立发急忙摆了摆手，“村长，你可别听人瞎说，我这上面都生了四个丫头片子了，家里连炕席都罚没了，哪里还生得起啊！”
“哦！”卫治成点点头，“立发啊，这深更半夜的，我过来也没啥事，就是躺在炕上睡不着，想找你聊两句！”
“行，你说聊啥！”
“我前两天去上面开会，听说我们这地儿又要严查计划生育了，检查队明天可能就下来了！你家老婆要是真怀上的话，就尽早想办法！”
“村长，你说的是真的？”
卫治成头也没抬，从兜里摸出几十块钱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
“托个人去查查，要是儿子的话就先找个地儿把你老婆藏起来，等孩子落草了再回来！要还是个丫头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做了！”
卫治成说完，把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完，抬脚就往外走。
“村长，你……”
“立发啊，我知道你是啥意思，就是不想从你这辈子绝了根！抓紧时间办吧，别耽搁了！这都三更了，明早我还得下地干活呢！”
吴立发看着消失在院门口的卫治成，又看看桌子上的钱，啥话也没说，对着门外卫治成的背影就“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撒脚就往里屋跑。
“那你救下的那个孩子是？”
“吴立发的亲孙子！他家小子也算混出来了，讨了个漂亮的老婆，在这一带买了套房子，结果孩子调皮捣蛋，把家里给点着了！”卫康一笑，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人啊，总想一辈子不见，可世世代代总逃不出一个‘缘’字！”
“以德报怨，这也是卫大哥的造化！”
“是啊！”卫康一叹，“要说我当消防员那会儿，我家老子总是唠叨，说好人总有好报，我爷爷积善一辈子才救下了他和我奶奶，他积善一辈子就是想让我有个好报！我以前还总是不信，不过这次车祸之后，见了那么多，我就再也不怀疑了！”
卫康的话让牧原感慨良多，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他和哥哥又是怎么样的一场造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