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乖巧听话的学生,意思不就是不要惹事么?就是有什么事也当做没看到。
张解点了点头,心里却知晓卫姐姐的意思怕不止如此,那个什么黄石先生要来府学坐客一段时日,她的意思是要他就如先前没见过黄石一样,不要露馅。看似没有人注意过他的存在,但事实上这所谓的秘密并不是严瑾到天衣无缝的。
“原本以为乔相爷能醒来的,但没想到相爷没醒。”安乐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乔环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卫瑶卿道,“太医说乔相爷可能不会醒了”声音低落,似是十分伤感。
卫瑶卿看向身旁穿着司礼局赶工出来的女帝龙袍的安乐,她额前的垂帘微晃,往日里总是弯着唇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是一片的平静,双唇抿成一条线,比起那个“天真”的安乐公主,隐隐多出了几分威严,也多出几分底气。
卫瑶卿点了点头,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乔环:秦王、吴王人已不在了,躺着的乔环的作用如今已没有那么大了,对于安乐来说,或许已经不那么需要这个老臣的扶持了。不过虽是感慨,但安乐也不介意多养个老臣。
看完乔环,安乐便带着她走到了侧殿,婢子端上茶之后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侧殿内只有她二人了,安乐看向窗外,一时有些恍惚,卫六“养伤”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说长也不长,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看向穿着阴阳司官袍坐在面前的女子,竟有种陌生感。
“登基之后,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学的很吃力。”安乐公主看着她,伸手扶了扶额,作头疼状,“总觉得自己快埋在奏折与那些治世良册里了,再看你都觉得陌生了。”
纵然已经登基了,对着她,安乐仍然自称“我”,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女孩子弯唇浅笑,眼中笑意盈盈,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道:“陛下初登大宝,事物繁多,还要保重龙体才是。”
两个月,女孩子的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身上穿的还是往日里常穿的阴阳司的官袍,从神情举止到打扮穿着,同往日里一模一样。安乐怔了怔,她没有变,也许陌生不是因为她变了,而是自己变了。
身着龙袍,坐上龙椅,百官俯首,自称为朕,自然不一样了。
“朕会注意的。”安乐朝她笑了笑,视线落到她的官袍上,“李修缘的位子早已坐不稳了,朕早想将他换下来,但前些时日有不少风言风语,朕又怕此时命你为大天师,恐怕谣言又起,便问问你的意思。”
卫瑶卿知道安乐说的是什么。她与新君关系甚好,人人都在传她甚得新君宠爱,登基大典那一日,她未出现也因此被称为新君对她的“宠爱”,有官员写奏折参她,说她恃宠而骄,竟连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场合都未到场,可见未将新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