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主点了点头,却在狄方行准备开口之前先他一步开口了:“你别问我,我也不知晓,知晓的只有她。”她说着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玲珑乡君,而后伸手指向一旁:“对了,就是看到了这把伞,她才不管不顾闯进这里的。”最开始她还觉得玲珑乡君神情有异,丢了宗室女子的脸面,而后便不这般觉得了。
爱花的怀国公府里的花圃下埋了枯骨,这怎的说都不寻常啊!更遑论玲珑乡君的反应,似乎知晓枯骨的主人?这个想法一出,长乐县主便被自己吓了一跳,看到枯骨便能知晓主人?又不是仵作,就算再厉害的仵作都不能一眼就判定是谁吧!
不过,这也不一定。长乐县主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狄方行,他方才捡起了这把竹伞,正在好奇的看着:“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特别的在伞里加了机关什么的。”
长乐县主想了想,正要说话,便听身后吏部的几个官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特别的恐怕不是伞,是伞面上画的人吧!”说这话的是崔璟,他话音刚落,便令得身边的吏部官员连连应和,似乎也是这般觉得的。
人么?长乐县主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对了,供奉菩萨之前,玲珑乡君拜访的佛罗盘,阿南说是寻亲用的?她似乎知道了什么,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伞面上的美人。
那是个眉目自带忧愁之色的美人,正坐在窗边,凭窗而望。画中人是远景,自然无法描摹细致,只能依稀的辨认或者说感觉到美人带着忧愁,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倒是跟玲珑乡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长乐县主暗道。
这想法不过一闪而过,长乐县主便是一惊,如果如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当然不是说玲珑乡君不是人,而是她如果先前有过姐妹呢!姐妹失踪,思及那佛罗盘,一切就说得通了。
长乐县主有些激动,觉得自己当是猜的不差了,看了眼一旁的崔璟和王栩,虽然平日里与这两位没什么交集,这二位也不是会央县主的人,但少女心思,总是希望在他们二位面前表现一番的,长乐县主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便听王栩轻笑了一声,开口了:“我记得玲珑乡君应当不是明郡王的独女吧!”
一开口便直中要害,长乐县主并不蠢,心知这两位估摸着已经看出门道来了,便兴致缺缺的走到一旁去了。这也都怪她,别说长安权贵族谱什么了,就连宗室中人的族谱都没记过,不曾去记,玲珑乡君又是如此不合群的人,一来二去,对于明郡王的那点事情,她也记不清了,没想到王栩居然能记得这些。
一旁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吏部官员道:“确实不是独女,我记得明郡王昔时还有一个女儿,比玲珑乡君大一些,不过身子不大好,陛下便一直未曾封其为乡君,后来就不曾见到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能靠一己之力混到这个位子上,又在如今人人皆想进的吏部混出头的自然眼力非比寻常,看了一眼,就发现伞面上的女子与玲珑乡君有几分相似,再看玲珑乡君这悲痛欲绝的表情,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一个姐姐,一个不见的姐姐,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过这就麻烦了啊!几个吏部官员看向一片狼藉的花圃,虽说不知晓玲珑乡君一个弱女子是如何认出这枯骨的主人的,但想必定然有她的理由,估摸着也不会认错,否则哪个弱女子敢抱着具枯骨这般哭的?涉及宗室中人,又涉及国公爷,而眼下国公爷又偏偏不在,再思及他们来时混乱不堪的场面,那些小姐妇人的嘴真的能堵上么?此事定然要闹大了,当然,玲珑乡君、明郡王等人估摸着也是要将此事闹大的。
国公府这一回好像惹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