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脸茫然的伙计还是摇了摇头:“若是穿血衣进出,早被人看到了,但真没有这样的人。”
这样啊!何太平想了想:“不止。这么多的血,这个人身上应该还有浓郁的血腥味,没有人闻到么?”
伙计还是摇头:“小得不算鼻子有多么灵,至少也是正常的,如果真有这么重的味儿,没理由闻不到的啊!”
何太平沉凝了半晌,“如果这样也没有的话,那便只可能是这个人身上有别的味道掩盖过了血腥味,你那段时间可曾遇到过身上味儿特别大的人?”
“味儿特别大的人?”伙计一怔,突然反应过来:“有!一个莫名其妙要跑来我茶楼里做说书先生的少年人,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何太平又问:“少年人?他可能中途离开过?”
伙计也意识到了什么,变了脸色,不住地点头:“有!我去请掌柜的之时,他去了一趟茅房,出来时身上都是茅房里那熏香香粉的味道,香臭香臭的。”
掌柜连连点头,也露出了惊惧之色:“当时见他面色如常,没想到他竟杀了人,还在同我等说话。”掌柜的越想越心惊,“我我竟与这样一个凶徒说话了!若是他一个逞凶,连我也杀了,那真真真真是叫人后怕!”
伙计白着脸:“说起来这个少年人正是那段时间离开的茶楼。”
何太平正色问道:“他几时进的茶楼?”
伙计道:“也就吃完饭的时候,哦,我想起来了”伙计说着指向不远处的李修缘,“就是和大天师前后脚进来的,大天师才进包厢,他后脚便进来了。”
何太平闻言忍不住挑眉:“如此多的巧合,依本官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个人不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到一成。”
李修缘脸色愈发难看:“这么说来,此人极有可能是跟踪我而来的?”
何太平笑了笑,也没有为难这些官员,只道:“那府衙稍后会整理出此人的画像张贴至大街小巷,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而且身上有伤,特征鲜明,若是有人发现,应当不难找。”
他与这些官员没有什么冲突,实在没有必要得罪这些官员。至于隐瞒不报的事情,这里是黄天道,先前又围了如此多的路人,这么大的阵仗早引来了各家探子的注意吧!就算没引来,百姓口中一传,想必不多久便能传到几位御史的口中,自有人会向陛下禀报今日的事情,犯难的是这几位大人,而不是他。何太平摸了摸下巴:他可是个好人,落井下石的事情就不做了。
坐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怀国公却在此时突然出声:“此人身怀武艺,又一路跟踪大天师不被发现,可见不仅武艺了得,这江湖跟踪探路的本事也属一流,若他是个江湖人的话,老夫记得江湖手段中有一种手段叫做易容,精通易容的高手,不仅容貌可变男女老幼,便是声音什么的也都能变换,若此人是个这样的人,那极有可能他的容貌都是假的,这该如何去寻?”
何太平眉心跳了跳:“国公爷,这等所谓易容的本事便是整个江湖中也不多见,皆是秘技,而且还需要极高的天分,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样的人便偏偏这等时候跑出来跟踪大天师?”他这话说的倒是事实,只不过怀国公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样的人确实极少见,但不代表没有。所知的就有一个,而且就在长安城里。
话说回来,就连这古怪离奇却又无处可查的场景也让他有种熟悉感。呸呸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何太平暗骂了自己几句:怎能什么事都毫无根据的赖到她身上?这只是国公爷的猜测,根本没有证据指明有人用了易容术;会易容的人毕竟是少数,若是查什么案子都怀疑易容,那他何太平就算三头六臂都查不完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