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时辰,崔璟便走了出来,见王栩在廊下等他,便走了过去。
“请问那位仙女怎么说?”王栩挤了挤眼,问道。
崔璟倒是神色如常:“那种被道婆洗脑的人都是这般的,不过撇去仙女这种胡说八道,有些事倒是能对上。”
“譬如薛二小姐脑后确实有被重击过的伤口,在清河别苑的小楼上还找到了木棍,按照袭击的位置,薛二小姐是不可能自己打伤自己的。出事前后,我等就立刻过去了,那小楼中也无旁人进出,也就是说打伤她的确实很有可能是小楼中另外一个清醒着的人薛三小姐。”崔璟说道,“另外薛二小姐所言她想要在清河长公主宴席上好好表演一番,出个风头,却被薛三小姐打晕了,我们发现薛二小姐时,她身上穿的是表演飞天舞所用的特质的舞衣,舞衣上缠有铁丝,袖口腰间都有,只是另一头还未来得及绑在小楼上固定。”
“这个我倒是知晓。”王栩道,“飞天舞这种舞出自几朝前一位后宫宠妃,为了固宠,表演这等难度极高,优雅美丽的舞蹈。权贵之中分外流行。但是飞天舞也极有可能出意外,表演时摔伤甚至摔死的也有过不少,所以到如今,表演飞天舞的舞女除了绑了众人所见的绸缎之外,身上还带上了铁丝,用铁丝缠绑,便不大可能出现意外。”
“虽然说那么粗的绸缎按理说也能承住一个人,但是这等事情毕竟不大好说,薛三小姐又蹦又跳,昨晚风又那么大,还放了烟花,那条断绸缎上确实有火星落过的痕迹,如此看来,绸缎断裂确实极有可能。”王栩道,“所以按照薛二小姐的说法,其实是能说通的,虽然她那仙女之说委实有些闻所未闻。”
崔璟点头:“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薛三小姐不像薛二小姐,如果是临时起意想要抢了二小姐的表演的话,确实很有可能未曾提前知道这些。”毕竟多数权贵观看表演时只能看到舞婢身后绑着的绸缎,而素日里绸缎是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的,所以不曾提前做过功课的人是不知晓这些的。
“这件事从各方面看来都像是一个意外,薛三小姐想抢了薛二小姐的风头,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王栩道,“但是清河长公主昨日所言薛三小姐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清河别苑的,我特意寻来了请帖,还问了长公主府的管事,那帖子我带来了。”
王栩接过身后笔录官员手中的帖子朝崔璟笑了笑:“我给你变个戏法。”
“戏法?”崔璟抬眼看他。
王栩也不解释,只是拿过那张请帖,指向帖子上的“薛二小姐”四个字,道:“看好了啊!”说罢便从袖中取了一点粉末洒了上去,而后那个“二”字上头就多出了一条横,成了“三”。
“所以薛三小姐看到的是三,薛二小姐看到的是二。这一点我也问过长公主府的管事了,确实曾听到两位小姐为此事互相嘲讽,大抵都觉得对方并未受邀,不请自来吧!”王栩道。
“所以这帖子上动手脚的又是何人?也不知此事跟三小姐坠楼有没有关系。”崔璟道,“不过不管有没有关系,三小姐不请自来,往后说出去,怕是都会丢了面子。此事倒不像临时有意,而像是刻意为之,三小姐可得罪过什么人?”
王栩闻言笑了:“就薛三那样的人,我家小十七同我说过,得罪的人怕是不少。至于最近嘛,就得罪了卫六小姐啊。”
“卫家姐妹倒是不大可能。”崔璟摇头,“那样的仇可不会仅仅是让薛三丢面子这么简单,而且这种帖子能经手的除了长公主府就是薛家了。”
“长公主与薛家姐妹又没有仇,也不至于去为难去薛家的姐妹,倒像是薛家那里的手脚。”王栩想了想道,“此事其实很简单,你我二人去一趟薛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