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这胆子可真不小啊!”谢老太爷有些诧异的惊呼了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啊!”
“陛下正需要这些证据,”王老太爷笑了笑,指了指西南方向,“来日,这就是罪状啊!”
“那位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崔远道说道,“是裴家送出的消息么?”
王老太爷点头:“敢对沈责成出手的,金陵能有几家?金陵那边已经把沈责成扣下了,而且沈责成的家底谁人不知?国库又能充盈上一大笔了,陛下自然大乐,而且听说沈责成出生的鲁商商帮有人主动高密,倒是反应得快,如此倒是不至于让整个鲁商商帮赔了进去。”
沈责成的倒往大了说可以作为天子博弈的手段,往小了说,鲁商商帮的内斗说不定也会借由此事尘埃落定。
“真是两全其美的妙计。”谢纠啧了啧嘴,“不过裴家在金陵扎根多年,沈责成在金陵站稳脚定然是跟裴家关系不错的。没想到裴家倒是心狠,反手就给了他这一招。”
“这一招又怎么样?国家大义面前,裴家占尽了道理,无人会说他裴家翻脸不认人,谁让沈责成的手伸的太长了呢?”王老太爷说道,“不过倒是真出乎意料,太突然了,就像突然意起,不过也正是因为太突然,才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都是在为将来那一日做准备。”王老太爷摸了摸下巴,“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王老太爷握了握拳头,“理由证据是给天下人看的,最后胜利了,摆出理由那就是正义,对方则为逆贼;若是不行所有这些不还都只是一句话?”
“裴行庭自上任以来便屡次立功,名头日盛,看着似乎倒是忠君。”谢纠叹道。
“他忠的不是君,是自己。”崔远道抬眼看了眼二人,“祖上的遭遇使其不甘,为的不过是证明自己。他可不怕得罪陈善,因为他忠,裴家在儒林中又有如此名声。就算将来之事,难以成说,也不能轻易杀了他,不但如此,还要重用。谁得了江山不需文治武功?要文治,就跳不过儒林的这些人。”
“靠着一个给天下人看的忠,他能站稳,因为他有名。”崔远道说道,“其实倒颇有几分类似我辈中人。说来说去,最最忠君的还是乔环,忠到一塌糊涂,万事皆可靠后。人是好人,就是若他当对上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无比讨厌。”
“太得罪人了。”王老太爷玩了玩手里的扳指,给出了一个评判,“对了,有没有找到她的消息?我这里半点也无,倒是藏的紧。”
“没有,我还特地给济南府下了秘信,”谢纠道,“是当真没有。而且,她那样的人,无论在哪里待久了都会出头,天生灼灼如此,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锋芒是藏不住的。即便是小事,她每一件都做对,总会从人中脱颖而出的。”
“真是怪了。”王老太爷若有所思道,“陛下也真藏得住。”
“她一个人好藏,若是多两个人就未必了。”崔远道说道,“不妨再等等,若真是你我猜的那样,到那一日就很好找了。”
若她真能做到,这天下的风云变幻没准会提早而来。
“还有陈善,他是打算赖在并州不走了吗?”谢纠想起了什么一般大笑起来。
“赖在并州的可不止一个。”崔远道看了王老太爷一眼,“你忘了薛家的孩子,说起来,那孩子也有几分聪明,若是个男子,从小如男子一般教导政事大局,未必会逊于出色的后生晚辈。只是可惜薛家心思不在正路上,家里的几个小姐如此容色,真是打的什么主意?没有想到后世传奇笔墨颇多的功臣谱上名臣薛行衣的后人竟然会选了这样的捷径?”
捷径,可没有这么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