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黄石先生将那本春意袭人带回了阴阳司,,将桌上那本论道的封皮剥了下来,套在春意袭人的外边,阴阳司很大,同李修缘说了一声,他便在最大的一间屋子中摆了几张书桌椅,收了几个学生。
带着那本论道走进屋内,下头坐了十个孩子,他瞟了一眼右手靠窗前后的两张桌子。前桌坐的是一个小小的童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一来就将书桌收拾了一番,而后盘腿坐了下来,默默的看着书。
后头那个么,黄石先生看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躺在桌上,睡的正香,口水还留了一桌子。
这像什么话,这姓卫的小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好在还没打呼噜,不然的话,他是铁定要将人赶出去的。
索性这里其他的几个孩子还是不错的,规规矩矩的跟着他朗读课文,习字默写。
郎朗的读书声起,少年人们的读书声十分悦耳,黄石先生摇头晃脑,一副沉醉至极的模样,在少年人的读书声中,他打开了桌上那本论道看了起来。
“真香,真好吃,六姐,咱们去哪儿玩呢?”一道梦呓就像刀一般割破了整齐郎朗的读书声,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黄石先生手一哆嗦,手里那本论道险些被他扔了出去。心里登时火冒三丈:我上课的时候你在睡觉,我不收拾你,你在那睡觉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是以青着脸走过去,伸手把他推醒。那小子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啊,黄先生,怎么了?”
黄先生你个头!黄石先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这小子打一顿。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小子!
“出去。”黄石先生冷冷的看着他。
卫君宁抓了抓头发,问出了一个极蠢的问题:“为什么啊?”
“出去!顽劣不堪!”卫君宁被黄石先生拉到外头,顺手就把手上的书放到了他的脑袋上:“好好站着,这书掉下来一次,就多站一个时辰。”
“啊?”少年人愣了一愣,随即在黄石先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伸手把头上顶着的书拿了下来:“这里头写了什么?”
黄石先生脸色发青,一把抢回了那本论道,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待到气性稍减,才哆哆嗦嗦的说出了口:“你明天不要来了,你姐姐送来的束脩我不敢收。多教你一日,我要短寿一年呐!”说罢一甩袖子,“如此顽劣,真真浪费了你姐姐的一番苦心!”
黄石先生说罢转头就走,偏偏那少年人追了上来,抱住他的手:“先生,我错了,下回我不睡觉了,好好练字就是了。”
“那么乖?”黄石先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少年人蠢是蠢了点,笨是笨了点,傻是傻了点,无用是无用了点,但那张脸偏偏看起来人畜无害,乖巧的不得了。黄石先生皱眉:方才这小子应当没看到里头的春宫册吧,算了算了,他既认错良好,便暂且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一天就把人送走,那丫头脸上也不好看啊!
是以想了想,冷哼了一声,进去了。
卫君宁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握着笔看着前头摆着的“卫”“君”“宁”三个大字发了会儿呆,提笔跟着写了起来。如同鬼画符一般,纸上被他涂成了一团墨,抬头看到前头的小童子规规矩矩的坐着,手臂悬空,一笔一划写着,小童子的脸仿佛带了曾迷蒙的光,一瞬间,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种感觉忒不舒服了,卫君宁烦躁的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正巧扔到了前头小童子的身上。
坐在右前方的是李欢,他蹙着眉回头了:“卫君宁,你莫要欺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