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阴阳司的小天师,人就是方才死的,我等今日包下了乐苑为杨公接风洗尘,他被人暗杀了,杀人的应当是个高手。”
王老太爷没说话,不代表王家旁人不说话了,一位王家的老爷不满的出声:“曲、书、乐三苑分隔而立,乐苑死了人,怎么到我曲苑来了?不要贼喊捉贼,多半是你阴阳司自己的人动的手脚。我记得你们阴阳司的人个个都会点拳脚功夫吧,不像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是啊,大天师。今日父亲兴头好来看戏,你们要来看戏,我王家欢迎。不是的话,就莫要怪我王家不给面子了。”另一位王家老爷又道。
吵闹纷纷,王老太爷看着台上的戏看得高兴,时不时的扔出几把金花生,也未在意这边的状况。
直到李修缘再次拔高了声音:“王老太爷,我就叨扰一会儿,查一查,可以么?”
看戏的王老太爷回头,笑着点了点头:“可以,随便查吧!”
无怪乎人常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还是王老太爷讲理。扁问轻舒了一口气,不等李修缘说话,连忙追加了一句,“那话先说在前头,若是查到了谁,还请王老太爷放人,让他跟我们走一趟。”
“放人?”那个满面沟壑的老人笑眯眯的回头,“不行。”
什么?李修缘等人脸色微变。
“要查可以查,人我一个都不放。”王老太爷说话间还在鼓掌大声叫好。
“王老太爷。”李修缘脸色沉了下来,正要说话。
王老太爷却突然转头看他:“我王瀚之可不是崔远道那个崔菩萨,动我王家的人,你就不要想了。”
“是啊。”坐在王老太爷身边的一个小辈突然笑望了过来,“大天师,你该庆幸今日在曲苑的是祖父不是谢老太爷,祖父脾气比不上崔司空却还是要远胜于谢老太爷的,若是换了谢老太爷在这里,恐怕是要将你们这群人都打出去的。”
说话的是议郎王栩,此一届的榜眼。
比起旁人的激动,李修缘反而镇定了下来:“王老太爷坚持我也无法,只是来日若有人说起来,恐怕老太爷面子上过不去。”
“不碍事。”即便烟花吵闹,王老太爷也听清楚了,笑眯眯的转过头来,“我琅琊王氏子弟不惧人言。”
话不投机半步多。
“那告辞了。”李修缘抬手,转身走了出去。
他既一走,即便有阴阳司的人不愿意,却也不得已跟了出来。
招手喊在湖里放莲花灯的船娘过来接人,上了船之后,李修缘道:“去书苑。”
“诶。”船娘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摇着乌篷船向书苑的方向划去。
“王家不查了么?”坐到船上,扁问就忍不住出声了,“大天师,我等就这样放弃了?”
“王家可以让我们随便查,人一个都不能带走。我阴阳司也可以认定谁是杀人的那个,不需要理由。”李修缘道,“更何况,王家有嫌疑,我阴阳司的人却是嫌疑更大。”
一旁靠边坐着的柳离斜倚在船头:“扁问,你的嫌疑比王家更大,还是去程相那里拜访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