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有人会问。”
卫君宁一怔,恍然:“那倒是,也没有谁会跑到祖母面前问祖母你怎么活过来了?”这话听的就好似不希望祖母活过来一般,岂不是触霉头?怪道何大人和崔司空他们都没有问出口。
诈尸嘛,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一口咬定不知道的话,也不能拿他们如何。卫君宁心道,至于旁人心里的怀疑,与他何干?
到荣泰苑的时候,周老夫人刚喝了药,精神很是不错,李氏也在,对上这一对儿女,她露出些许忧色,但在周老夫人面前却不敢说什么。
“黄氏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周老夫人把他们姐弟二人叫过去,开口问的却是这件事。
早得了卫瑶卿眼色的卫君宁说了一遍,末了还撇了撇嘴:“是他们欺负人,六姐只是护我罢了。”
“在他们眼里,我卫家成了破落户,”周老夫人冷笑一声,“我家大郎的罪陛下都还未定下,这个伏氏好生猖狂,六姐儿做的很好。听好了,这件事情,往后家里谁也不准提,谁也不准说,谁要是提了说了,我周龄第一个不放过她!”
周老夫人闺名周龄。
说罢,周老夫人拉着卫瑶卿的手轻轻拍了拍,望了过来,眼底亮的惊人:“六姐儿好好百~万\小!说吧,有什么事同祖母说,祖母还等着你考钦天监呢,说不准,咱们老卫家还要真出个女天师出来。”
“可是崔家”一旁的李氏坐不住了,在她眼里,崔家是一门顶好的亲事,那样的世族怎么会允许一个儿媳妇出去做这等事情。
“崔家怎么了,我们六姐儿还是要考女天师的人呢!”周老夫人瞪了李氏一眼,“你少掺和六姐儿和宁哥儿的事情,照顾好二郎便好。”
李氏生性懦弱,被周老夫人一句话,立刻吓得不敢多说了,只拿眼睛时不时的瞥瞥卫瑶卿和卫君宁。
“多谢祖母。”卫瑶卿看了眼周老夫人,原来这也是位明白人,能养出一个官至中书令的儿子,周老夫人功不可没。
“往后六姐儿和宁哥儿的事情谁都不得多言!”
李氏连忙应了一声是。
从荣泰苑走出来的时候,李氏往卫瑶卿和卫君宁手里偷偷塞了两包东西,在周老夫人身边的紫鹃的注视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回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卫君宁拿着那小包的东西看了许久:“这是什么呀?”
“香灰。”卫瑶卿摸到手里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母亲不会以为咱们中邪了,需要驱邪吧!”卫君宁举着那包香灰表情古怪,“有六姐在,邪祟不侵的。”
“没事,做主的是祖母。”卫瑶卿眨了眨眼,“祖母可聪明着呢,至于母亲那里,算算时间,替咱们做秋衣的时候到了,母亲手里有事,便不会多想了。”
李氏是个懦弱的女人,所幸遇到的周老夫人还算个明白人,所以她的日子并不难过,她不见得有多聪明,但是,卫瑶卿摸了摸衣角,不管是卫瑶玉还是卫瑶卿、卫君宁甚至卫同远,他们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李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懦弱却又善良,卫瑶卿心中微暖。
六月十六是城阳公主的生辰宴,这位颇得天子喜爱的公主被允许在芙蓉园中设办生辰宴,届时京中官员都要走个场。
何太平低头整理着官帽带了上去:“如何?”
何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替他将翻折的腰带整了起来。
“最近那位卫六小姐没出门吧!”何太平张开手任何夫人帮他整理腰带,想起什么似的,又突然问了句。
一旁候着的六安连忙道:“不曾出门。”
“那就好。”何太平轻舒了一口气。
“瞧你这样子!”何夫人抬头白了他一眼,“六小姐也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总要出门玩耍玩耍的。”
“她出门?”何太平本能的摇了摇头,每次卫六小姐出门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多年办案的直觉使然。
“今儿我右眼直跳,这是什么状况?”何太平话题一转,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六安答的飞快,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何太平倒抽了一口冷气,挨了何夫人一记白眼:“卫六小姐当真今天没出门?没去那个”何太平想了想,“公主的生辰宴?”
“没有,知道你在关注卫六小姐,我还特地看了一遍名单,没有卫六小姐的名字。”何夫人替何太平整理完腰带这才收了手,“瞧你吓成那个样子,我瞧着六小姐人倒是不错,挺乖巧的,也不咋咋呼呼的。”
何太平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揉着狂跳不已的右眼皮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