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叔，我一个手不方便，你可否替我将吃食端过去？”
长歌尝试着，无奈吃食太沉，她一个手支撑不住。
“当然可以。”
他们都是奴才，就算是死，也是没有资格抱怨主人的。
本是同病相怜的身份，他自然乐意帮上一份。
且这玖儿天生模样极好，有着大家公子的气质，他总觉的他是遭人陷害才沦落至此的。
如此一想，言叔便觉得玖儿身上是带着仇的，他之所以隐忍的活着，便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报仇雪恨。
况且，玖儿来的时候，修为尽毁。
以往送来祭祀的人，多半都是海岛土著，他们一般皮肤黝黑有光泽，绝不可能像玖儿这般皮肤白净。
长歌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会让别人翻出这么多的猜想，她只看见了言叔眼里有怜惜与同情，大概是可怜自己无缘无故掉了一根手臂吧！
“我手臂还能长出来。”
长歌走在言叔的前面，小声的跟言叔陈述事实。
言叔抬头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如此自我安慰，心里越发的觉得怜惜。
这孩子一定受过很多苦吧，不然心性怎会如此淡定。
寻常人被卸了一根手臂，必然会伤痛惊恐，而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类似的表情。
男奴养成手册，行走亦有行走的章法，长歌走的四平八稳，高高束起的长发微微的晃动，藏在发间的发辫几乎没有露面的机会。
轻轻敲了两下门，长歌推门而入，站在了五殿下的身边，安静的看着言叔摆设好吃食。
“你出去，这里留这个奴才就可以了。”
言叔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五殿下眼神一向很毒，又反复无常，他甚至不敢直视长歌。
“你学到的东西，就是这般伺候人的？”
声音软孺却寒冷如冰。
长歌不懂他什么意思，一般吃饭的时候，她只需要陪同在一旁便可，只待主人有了吩咐，她便按要求行事。
她既不是五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又不是他大脑表层细胞，自然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望五殿下明示。”
长歌跪在了一旁，低着头，为了活命，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的。
五殿下吃了一口鱼肉，看着长歌下跪，便将鱼骨头吐在了她的身上。
长歌嘴角扯了扯，没有发出声响来。
如今她低着头，五殿下自然看不清她表情的戏谑。
高层人士骨子里的一股傲气，以为奴才们天生就得察言观色，言行举止都是天成的，主子们放个屁，都要揣度出百十个缘由来。
“是奴才疏忽了。”
长歌拿掉了头上的鱼骨头，站了起来，目光专注的看着五殿下吃饭，在他的每一次吐鱼骨头的时候，都会伸手接住，然后扔在一旁的盘子里。
伺候完吃饭，净手，长歌又冲了一壶的果茶。
“五殿下，往日魔帝用完早膳，会饮一杯果茶，可否需要为五殿下准备？”
不得不说，长歌动了一点坏心思。
“拿来。”
长歌恭敬的将一套全新的琉璃杯拿了出来，清洗完，切了新鲜的果子，用茶水冲泡，然后恭敬的递送给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