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姿笑道:“你爸爸可好?”立可笑道:“有紫桥哥哥这个得力的助手,爸爸倒是像没事儿似的。www.126shu.com隔三差五地往返于两岸之间,依旧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悠闲着呢。”阿娇笑道:“西归伯刚来的那段日子,我想你们一到晚上,或是周末,一定在盼望他回来。”立可笑道:“他刚来投资的时候,虽说两边已经通航、通商、通邮了,但手续繁多,很是不便。如今不同了,虽然相隔千山万水,却是近在尺咫。早上他离开了我们,我们并不担心,说不定晚上他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玉姿叹道:“都是我的身体不争气。若是我不得这病,我一定过去看看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妹妹。她一个人既要操持家务,又要支持丈夫的事业,挺不容易的。不知你母亲、弟弟妹妹可好?”立可笑道:“弟弟妹妹都在上学,成绩还可以,父母倒没有操多少心。母亲身体很好,常常念着伯母,也说只要一有机会,一定要过来看看伯母。母亲还常常把您挂在嘴边,说您是如何的好。母亲时常讲起您在琼瑶姐姐、阿娇姐姐和紫桥哥哥面前,竟然能把一碗水端平,看不出半点儿偏心,艳羡不已。这是很多父母想做到而实际上很难做到的事儿,您竟然做到了,而且很是自然。每当我们兄妹发生争吵的事儿,母亲总是学着伯母的样子和颜悦色地劝慰、开导我们,耐心地讲解人与人之间的处世规则,讲解兄弟姐妹和睦相处的重要性,而不是对我们一味地大吼大叫。因此,我们一家人也是成天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我们给妈妈起了个绰号,叫‘老没遮拦’,她就叫我‘大没遮拦’,叫弟弟‘二没遮拦’,叫妹妹‘小没遮拦’。听说你们家大家管您叫‘老狐狸精’,带着一群小狐狸,分别是‘雪狐’‘飞狐’‘香狐’,还嫌不够,又引进了‘娇狐’‘媚狐’‘静狐’,简直成了狐狸窝了。也许是你们这些狐狸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弄得我们全家人都没遮拦了。”说得大家禁不住笑了起来。
立可笑着补充道:“看来‘没遮拦’比不过‘狐狸精’。我们是窝里亲,而你们却是广交天下狐友,大爱无疆了。”玉姿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还不是阿娇、紫桥、香雪她们做得好。她们没有把我当养母看待,没有把你伯父当养父看待。小的时候看到琼瑶往我的怀里钻,她们就像两只小兔子,也往我的怀里钻,并没有什么隔阂。长大后,你阿娇姐姐常常挽着你伯父的肩膀,你紫桥哥哥常常挽着我的胳膊,陪爸爸妈妈散步聊天,弄得你琼瑶姐姐常常噘着小嘴儿抱怨:‘偏份儿雨露尽沾,正份儿倒是享受不到一点儿阳光了。’即使琼瑶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却没事儿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就是你香雪姐姐,曾经因为爱情的事儿与我争吵,过后仍旧妈妈前妈妈后的,叫得我心头暖乎乎的。如今,你阿娇姐姐为了照顾我,抛弃了事业,远离了你紫桥哥哥。你是知道的,我的这个病,大小便失禁,你阿娇姐姐给我洗澡、洗衣服,端屎倒尿,从来没有怨言。常常帮我翻身,帮我按摩,生怕我遭罪受屈。饮食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条,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可是苍老了不少。要不是儿女们这么爱我,我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立可盯着阿娇笑道:“我看伯母白白胖胖的不假,阿娇姐姐并没有显得苍老,甚至比以前更加迷人,更加可爱。她上身穿白衬衫,下身穿绿色的长裙,宛如一朵开得正艳的荷花,与这山水相得益彰,简直是大自然中的尤物了。”阿娇笑道:“若我穿红色的衣服呢?”立可笑道:“这山川、河流都是绿色的,独独你穿红色的衣服,万绿丛中一点红。树木、花草都成了点缀物了。”阿娇笑道:“我穿紫色的呢?”立可笑道:“紫气东来,更是不得了。”恰遇路边灌木丛中几朵紫色的小花开得正艳,一些蝴蝶、飞虫在上边飞来飞去。立可上前把那朵最大最艳的花儿摘下来,双手递给阿娇,笑道:“你就是这朵花,百花从中最鲜艳。我真想变成一只蝴蝶,每天都围绕着这朵花儿翩翩起舞。”阿娇接过花儿,在鼻子上嗅了嗅,笑道:“倒像我们家的人,贫嘴得很。你小子当初干什么去了?若是当年你主动美言上两句,说不定这朵花儿就属于你了。如今的残花败柳,你还是离远点儿好,谨防给沾惹上了。”
玉姿又问:“你二伯父全家、你姑姑全家可好?”立可笑道:“都好着呢,听说您伤得不轻,打算趁假期过来看您。后来听说您来这儿了,考虑到时空距离,也就把这事儿给往后推了。”玉姿笑道:“前次去嘉兰岛,时间紧了点儿。仅仅和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和兄弟姐妹们闲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我很想再去看看那儿的风光,体味那儿的风土人情。如今妈妈不在了,若是不多走动,就越发生疏了。”说着,眼圈儿红了。立可说道:“伯母不用担心,现在交通方便,您去那边看他们、他们来这边看您,怎么都行。若是要去那边,给我个信儿,我来给您推轮椅。”
三人说着话儿慢悠悠地走着,却不见了致义。众人忙四处搜寻,却见致义站在路边的一棵松树下,静静地望着琼瑶远去的方向。立可见状,忙跑了过去,挽着致义的胳膊,笑道:“伯伯又在想什么呢?”致义哽咽道:“琼瑶第一次来这儿,背倚着这棵松树,身上的红裙子随风摆动,眼睛也是朝那个方向,与阿娇、紫桥开玩笑。那娇美的身姿、动人的眼神、活泼的面容,至今犹历历在目。人已去,树还在,睹物思人,叫我如何不泪垂。”立可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含泪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伯伯就把琼瑶姐姐记在心里吧,多想些和琼瑶姐姐在一起高兴快乐的事儿,忘掉那些忧伤的事儿吧。”致义搂着立可的肩膀,号啕大哭起来:“正因为一想起和琼瑶在一起那些搞笑、快乐的日子,我就想若是琼瑶还活着,即便是瘸子、跛子、瘫子、聋子、瞎子,只要还有一丝儿气息,该有多好。琼瑶毕竟只有二十多岁,还没有享受男欢女爱的快乐,还没有把满腹的知识发挥出来,就这么走了,永远地走了,而且走得那么惨烈,走得那么匆忙,走得那么无影无踪,我一想起来好心疼。”立可慌乱了起来,忙把致义往公路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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