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离神色轻松,绕过她身边,“无可奉告。”他勾了勾唇,相比方才朝堂上更显冷淡。只不过在绕过她时,他微微蹙起眉,拢在衣袖下的指尖越发冰冷。那是寒毒被渡到他身上后发作的痕迹,虽然在阿月身上时已被解了不少,但渡到他身上后就被双倍反噬。未免她察觉,他脚下步子快了很多。
阿月被司夜离的冷淡所伤到,心有些密密麻麻的疼。她知道自己不该有期待的,期望着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包容着她,哪怕是不折手段背后的真实目的也会让她在回想时感觉到甜蜜,而非像现在这般的冷淡。她忽然有些慌乱了,难道他们往后都要这样,连说句话都要形同陌路吗?她是不是真的伤到他了?
“主子,您没事吧?”流锦走上前搀扶住司夜离。
他摆了摆手道:“无碍。准备启程前往赫承郡,清点好人数,这次务必要将赫承郡收复回来。”
收复赫承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北魏驻扎在那里多少兵力就能看出北魏帝想要覆灭西凤的野心,这其中或许是有替苏映寒复仇之意,但焉知没有私心呢?要知道一统天壑是多少帝王将相的野心,他们唯我独尊的背后也想称霸整个天壑大陆,谁都想受人敬仰万世,功垂明史。再者北魏与西凤本就实力悬殊,即便是在西关之战上败了,也不代表他们的兵力就不如西凤,相反若真是实打实的硬仗,到最后谁胜谁负都犹未可知。而这次北魏帝必会亲自前往,他们的兵力势如破竹,北魏帝又是个有多年经验之人,他统帅的魏军有几成几率打败是谁都无法预测的,但北魏帝又岂是柔弱之人,能让人轻易打败。
流锦刚要忧心劝阻道,就听得司夜离接下来吩咐道:“你与摄魂都留下来保护公主,万不可让她有任何事。”他不在宫中,总要留下能照顾她的人,他们二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上皆不输寻常人,若是有人为难她,他们也可为她解围。
他为阿月所做所操的心远比她所知要多得多,这些她都是否知情?她若是知情,又是否还会这么对他?流锦在心中直摇头,他家主子就是什么都不说,才会让公主误会,他们两人要闹到何时才能将误会解开?他们这些局外人看着都替他们着急,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出些馊主意来帮忙,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越帮越忙的好,省得他们误会越解越深。现在主子又要去做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和谁脱不了关系。按照主子的脾性谋略,如果已然丢了城池,他所想的大概也不会是去夺回来,而是巩固其他城池,未免北魏深入腹地丢失更多城池之外,再想方设法截了敌人退路,将其困死在赫承郡才是一个大将所做谋略。而今流锦无法置喙什么,只得领命去办事。可他隐隐总觉着事情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阿月下朝后回到清月宫,这几日一直都不得闲,需要处理的事又多。杜丽娘已经好些时日都未曾同她好好说过话,就是日常同住在清月宫,都忙得没时间交谈。阿月先前被人暗害一事交给了杜丽娘暗中去查,这段时日她都精心在她的饮食起居上盯着,不知是被人留意到了她的出现,还是那人着实精明,显然是隐藏的极深。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或许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他应该不是你所怀疑的几人,我查了蕙平,她为人虽嚣张跋扈,但在你当政后收敛了不少,平日里也较为低调,深怕被你抓到任何错处。而沈暮娩此人低调内敛惯了,她在宫中口碑极好,往常出现最多的也就是太医属,而她素日只为西凤帝照料过,所用药草皆是太医院中记档,如今她也偶尔为宫女诊治,除此之外就鲜少走出过寝宫,更连禁军统领叶裴都极少见。到是到是见了摄政王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