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女儿回府归宁,女婿要拜见岳父大人的,但司夜离的官位并不比宁浩低,这些普通百姓的俗礼在他们面前也就能免则免,一切从简,只在称呼上形式。
“娄嫣、娄燮见过司相,堂姐。”说话的是年纪稚嫩的一男一女,他们正是宁浩的二伯女儿生的两个孩子,又因宁氏一族差点消亡,将嫁出去的女眷又招了回来,扩大族群,故常住在宁府,形同招婿。又因此事在娄嫣与娄燮出生后,两人姓氏就都未改。男子皮肤白皙,眉眼尚未长开,一看就是个孩子,比朝夕小了五岁;女子容颜美貌,长得甜美,举手间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看来养得甚好,比之朝夕小了三岁。
“既是唤朝夕为姐姐,怎的到了司相这就不是哥哥了?!”妇人嗔笑道,对着司夜离抚了一抚,她身侧的中年男人也随之拘了一礼,看来是这两个孩子的爹娘。
娄嫣嗔了眼自己的母亲,对着司夜离甜甜唤了声“离哥哥”,眼神总有意无意瞥向他,一点不顾忌未出阁女子的矜持。亏得朝夕方才还觉得她有大家风范。娄燮对司夜离的态度到算正常,司夜离客套回应了一声,领着她进了府。这人性子本淡漠,又位居高位,常人难以觐见,更遑论是与之对话。娄嫣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这位相爷真可谓魅力无边,只肖对她稍有和颜,她便感觉整个人都要轻飘飘,颦笑着给他指路,看得朝夕直翻白眼。姑娘,你犯花痴也不能对着一根冰块发呀,什么温柔深情那都是他装出来的。
伯恒差遣相府的守卫搬着礼物,芷澜乘机溜到朝夕身边,看来对于这小妮子能回府,确实是件兴奋的事。此时已是晌午饭点,宁浩寒暄着将他们迎到了主厅,堂舅堂舅妈、堂弟堂妹一一落座,围绕着他们好一副温情的场面。
甫一入座,丫鬟们开始上菜。朝夕坐在司夜离左侧,他的右侧坐着宁浩,宁浩一侧则坐着堂舅堂舅妈,她的右侧则是堂妹娄嫣,依次是堂弟娄燮。由于家中人丁单薄,一张红木的圆桌到是坐的宽敞。菜色丰富,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到底是在家中,吃得也比相府舒坦。上的酒都是百里醉,仅次灼桃夭,酒香扑鼻,纯味浓烈。朝夕本就好杯中物,闻此方要将酒壶拿过来,司夜离已先她一步替她斟满。敢情这人是要讨好她么,她也就不客气的受了。朝夕心想叫你要有求于我,知道在我爹面前卖乖了吧。谁知那人却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盏,对宁浩道:“小婿夫妻二人敬过岳父大人,感谢岳父这些年对朝夕的培育,替小婿教出个好女儿,不仅持家有道,对小婿也是爱护有加。”说完,一饮而尽。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发炉火纯青,她尴尬的陪笑了两声,忙饮尽酒盏,管他和老头子说了什么,那都不关她的事。反正朝夕是打算自己就当个活标本,她与宁浩也不熟,免得说多错多,不如埋头吃饭。估计西凤帝瞪圆了眼睛都不会想到此二人也会有同桌吃饭,和乐融融的时候吧。
“贤婿说的哪里话,夕儿自幼丧母,老夫又多年征战在外,甚少管教她,导致她自小顽劣,不学无术,老夫也不指望她能有多大出息,只要能得夫君疼爱,平安一生即好。”宁浩感叹说着,指了下人替他们布菜。
“离哥哥,你尝尝这道荷叶薄荷鸡,鸡肉软嫩,清爽可口。”娄嫣隔着朝夕,夹了一筷子鸡腿就要往司夜离面前的碟子上放,可惜她手不够长,蹦跶了半天够的些许吃力。
司夜离不动声色接过娄嫣夹来的肉,道了声谢,却未见他动筷子。
“夜离今生能得宁儿,必定珍而爱之,这点还请岳父大人放心。”司夜离又敬了宁浩一杯,两人推杯换盏气氛融洽,陪坐的两位堂舅堂舅妈自然不甘寂寞,敬了司夜离几盏,说些奉承的话云云,朝夕皆未听清。
到是娄嫣得了母亲几个眼色,极识趣的要与司夜离敬酒,极力想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碍着朝夕这个大活人杵着,她在那边做起事来都束手束脚,狠狠瞪了她好几次,令得朝夕如芒在背,心里郁闷至极。朝夕狠狠夹了几筷子菜,她不说话吃饭还不行么,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想做这电灯泡的,她老大不爽是几个意思,有本事就直接将人勾搭过去。说来这人还真是,要是没人搭理,就算脸皮再厚都不能蹦跶出个什么来,偏还有人明知别人的小心思,故意客气应对着,接了这碟中的许多食物,搞得她都快要看不下去推桌子走人了。亏他对着那如小山般堆叠的食物还能笑得云淡风轻,怎就不见他动几箸筷子呢?酒水到是喝了不少,害她在旁干看着,想要偷偷贪杯,却被他夺了去,说什么她酒品不好,怕她喝多闹事,说得好像他看到过一样,自此也就无人敢再与她对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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