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了采花大盗,青平与舅舅们于最后关头将我救下,如今那采花大盗已经死了!”她只思索片刻,便无奈地说着,终究是瞒不住吗?外面已经流言四起了吗?怎么未曾听闻?
“什么?你......你遇上了采花大盗?”两人震惊而心悸地看向她。
“是、是啊!”她更加惊讶,难不成他们所指的并不是这件事?
“可伤到了哪里?如此大的事情怎么不向家里说?云翳可为你检查了身体?”
“现在可还有哪处不舒服?此事还有谁知晓?毕竟事关你的名声,处事定要慎重!”
她讶然地看着两人,片刻方醒悟,他们果然不知道此事,却是自己说露了嘴。
“我无事,既然父亲、祖父指的不是此事,那还有何事?”
“唉!是你设的粥棚出了事,既然你不知晓,想来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缘故。两日前城中百姓从中吃到了糙米,有一个幼 童因此而腹痛不止,现今谣言四起,说你沽名钓誉,虚情假意,这几日静怡轩已经多次遭到城中百姓的攻击,不得已,已经让停了。”
青颜听此并不意外,自古便是如此,富户、官宦之家于百姓眼中高高在上,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代名词,更何况此时正是雪灾最严重的时期,赵知州又吞没赈粮,高价售出,致使怨声载道;越是灾年,百姓越是仇富、仇权。
“祖父,不知您还能否上奏章?”
“什么?颜儿你——”青长贵看着面前的女儿,她的话外之音他不是没有听出,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时至灾年,赵知州吞没赈粮,百姓怨声载道,这般下去暴乱不日将起,若想将此事扼杀,只有上奏朝廷,一禀报赵知州贪污行为,二提醒朝廷对暴乱之事早做打算,否则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就会是我们!”
“怎么可能?我们侯府入冬时分便已设下粥棚,时至现在,府中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城中百姓又怎么......”
“父亲,当人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时刻,这些恩惠于他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他们只知道,攻下侯府有吃的、有银子;即便有那一两个还有良知的,可当热乎乎的食物摆在面前,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这......”
“颜儿说的对!灾民已经饿极,与一群饿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你们退下吧!我这便上奏朝廷!”
“祖父的奏章写好之后,最好不要通过官驿,此时只怕已经传不出去了。”
勤侯听此一怔,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方沉默着点了点头。
“父亲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与祖母请安!”
“我陪你去!”他双眸闪烁着不愉,而后不容置疑地率先行去。
青颜讶然,她分明自父亲的眸光深处看到了愤怒、不甘、以及屈辱。难不曾自己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水榭
她于父亲的陪同之下向老夫人请了安,看到了后者难看中又带着兴灾乐祸的面色,又意外痛快的让父女两人离开,致使她心中的疑虑更深;随即又去了长月苑看望母亲,却发现母亲憔悴了许多,望向父亲的目光充满了幽怨,而父亲却是满面的愧疚。
此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沉思着坐下,不顾身体上的疲惫,于书案之前写了封信,派了以萱出府送到陈东的手上,让其尽快安排人送至京城太子手中,随后便唤了茉莉。
“最近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深吸口气又呼了出去,试着将疲惫之感吐出。
“那个......老爷他......”茉莉脸色一红,吞吞吐吐很是为难的看向一旁的柳嬷嬷。
“你尽管说!”她面容一肃,使二人均微垂着头。
“是!三日前的夜里,老爷在书房中夜读,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夫人见老爷一夜未归,清晨便端了银耳莲子羹前去,不想却发现老爷的身边躺着老夫人身旁的银筝,当时夫人便气晕了过去,老爷这才醒来,抱着夫人回了房,连衣服也未来得及穿,事后本是要赐死银筝,没想到老夫人忽然前来,做主提了银筝为珍姨娘,现今就住在听香阁。”
青颜面色一沉,转眼望向两人,气氛一时低到了极点,不知过了多久,柳嬷嬷与茉莉只觉得冷汗浸透全身,方听闻:
“嬷嬷,我身体已经大好了,虽然母亲说日后您便跟着我,可是比起我,母亲更需要您,我也相信若您一直守着母亲,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说的可对?”她言语之中有着压抑着的愤怒。
“是!老奴记下了,这便前去夫人的跟前侍候!”柳嬷嬷老泪纵横,夫人于她的心中堪比亲生女,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比谁都要自责难受,明明小姐不在府中,为何没有多去给夫人请安?若她多去几次,定然会发现苗头,夫人也不至于如此郁结于心。
“去吧!茉莉也退下吧!”
她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不过离府几日,这个老巫婆便出了这样的幺蛾子,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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