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见他不大理睬自己,心中飘荡的粉红色泡泡破了一些。抿了抿嘴,跳脱的性子使然,依旧跟了进去。
院中的许云深正在撅着屁股拔着地里的杂草。这是玉中歌提起的,院内的土地空闲也是空闲,不如种些应季蔬果。许云深知道能省钱,便眼前发亮,每天除了认字看书,就是认真照顾田地里的幼苗。连平常极为关注的明也丢给了玉中歌,俨然有了新宠的样子。惹得明直在他背后撇嘴。
哼着小曲的许云深察觉有人进来,也不起身,只是依旧撅着屁股,使劲扭头,问:“谁阿?”
陈言看着前方一个硕大的屁股和光头,眼角抽动,但还是挂上笑容,道:“是我,陈言。”
李青竹上去踹了一脚屁股,道:“还有我,李青竹。”
许云深纹丝不动,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二人是谁,然后缓缓起身。先是使劲瞪了一眼李青竹,然后李青竹也回瞪。瞪了一会,许云深发现她眼睛比自己大,就悻悻地弱了气势,移开了视线。放到陈言身上,
许云深摸了摸脑袋,问道:“你们怎么一块来了,来干嘛?”然后声音一顿,神色紧张,“我可穷了,蹭饭去隔壁,公羊珉那,他有钱。”
陈言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太子府上钱财不多,但是也不至于沦为蹭饭的人。”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去他那蹭饭的陈语,原本还以为是解释矛盾,现在看来,绝对是去蹭饭的。人以群分嘛!
旁边的李青竹却是神色变了下,然后偷偷打量着许云深指的方向,然后和许云深对了个眼神,点了下头。不知他们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协议。
陈言看在眼里,心中无奈,补充道:“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新招揽的门客。”他在门客上咬重了音。
许云深恍然大悟,然后道:“来发工资的?哦哟来来来,里面坐,你看来得真巧!是时候!师妹啊,中午不吃食堂了,去做一桌菜来!一定要丰盛,让太子殿下体验到家的感觉!”声音有些大。
在屋内打扫的玉中歌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来,对二人施了个礼,报个微笑,便出去买食材了。而正在看书的朱二闻言也好奇从窗户往外看,然后便盯着李青竹,挪不开眼。李青竹无聊到处查看下,对上了朱二的眼神。只见他面无表情,缓缓关上了窗户。李青竹摇摇头,心道真是奇怪的人。而屋子内的朱二已经满脸通红,使劲地在搓脸,左转右转,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索性往地上一坐,发起呆来。
陈言看到屋内出来一女子,心中微微下沉,道:“大师已有配偶?”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快。
李青竹也装作不经意间,伸直了脖子。
许云深歪了歪头,道:“是我师妹,为了生活便利就住在了一块。不过配偶该做什么?我挺好奇,也不知我们现在这关系算不算。”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陈言神色不动,心念却是暗暗转开了,揣摩着刚刚离开的玉中歌对许云深的眼神,她的神态,体貌。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许云深假装挽留了下,实际上只是站在原地有气无力地吆喝两句场面话,连挪位的姿态都没做。原本还回了下头的陈言,看到他这作态,立马再次青筋一跳,握紧拳头,快步离开。
这和尚是上天派来对付我的克星吗!他心里咆哮。
许云深懒懒地靠着门槛,扫了眼还在院子里的李青竹,问:“你还在这干嘛,太子都走了,他不是你偶像么?”
李青竹蹲着戳了戳许云深照顾的幼苗,他脸色大变,赶紧过来护住。李青竹撇撇嘴,道:“偶像嘛,要远了听说了才好,近了一看也就那么回事。”她心里补充一句:还没你好玩呢。
闲谈间,许云深从李青竹那知道个消息,朝廷要大幅对北举兵,他爹也为后勤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哪怕是祭典闲暇日也在那思考资源调动。于是李青竹就溜了出来。
朱二屋子内。
他现在已经是稍稍冷静了些,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把窗户悄悄掀开一条缝,痴痴地窥了起来。暗暗的屋子里,仅有一片微弱的光投射进来,大半部分还被朱二挡住,在砖石地面上留下片段的光,就像沉默的心。
祭典便在不经意间悄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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