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来一根。”陈光蠕动着喉结说道。
“啪嗒!”
张云霄再次给陈光点了一根中华,递了过去。
陈光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没再说话,整个房间烟雾迷漫。
“......霄,回去后好好混,别走我老路。”抽一根烟,情绪激动的陈光,起身冲着张云霄说道:“你们都会好好的,等着给我收尸,我特玛的陈光死也为鬼雄!”
“......”张云霄不知说啥,连连点头,内心泛起波浪,因为陈光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死也不连累别人。
“嘎吱.......”
沉重脚链拖着水泥地面,泛起酸牙声,陈光头也没回的朝里走去。
“哥......”张云霄内心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由自主的嚎道。
“呼!”
陈光猛一回头,愣了一下,说道:“霄,回去吧,你记住,你陈哥还是个爷们!”
“......”张云霄咬牙看着陈光穿着号服的背影,瞬间双眼模糊!
......
另一头,老刑侦别有用心的把杨阳的父母,还有没有过门的媳妇请到了看守所。
“哗啦!”
接待室的铁门打开,杨阳脚链手铐的进了接待室,看到驼背的双亲和未过门的媳妇,瞬间双眼潮湿,直接跪了下去,嚎道:“.......媳妇,爸,妈!”
“......阳儿啊,我总以为你在外面做大买卖,没想到你犯这么大的事儿,好好改造吧,争取早点出去......你未门的媳妇等着你呢!”杨阳的双亲,那如树皮般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杨阳那双戴着冰冷的铐子,泣不成声的说道。
未过门的媳妇更是花容失色,不停的抽搐,泪水和着打底霜,滚落出一道道沟壑!
“爸,妈,媳妇!”杨阳脸颊上泪珠连线,咽着泪水哭嚎道:“爸妈,我自己犯多大的罪,我自己清楚......儿子不孝,只有等来世孝敬您们了.......媳妇,你找个好人家吧,等下一辈子有缘说啥我都让你穿上婚纱!”
“......呜,呜!”未过门的媳妇掩面而泣,连连点头,回道。
“一个姓马的,叫马什么林,给家里拿了不少钱,说帮你打官司,你不能忘了这好人啊!”杨阳的老爸,简单的说了一句。
“嗯,嗯!”杨阳一听,泪水连连的点头回道。
杨阳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他们中年得子,想当年,儿子出生时,全家轰轰烈烈的办满月酒,眨眼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杨阳春节很少回家,年年给家里寄钱,而且数额都是几十万的寄,父母都以为儿子有大出息了,在村里翻了新房,也是倍有面子,没想到,在看守所相见,儿子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呜呜.......”没说几句,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整个接待室哭嚎一片,如同末日来临一般!
隔着铁窗的大刚,双手拽着窗户护栏,铁石一般心肠的大刚,看到接待室的情景,也特玛的懵逼了,嚎道:“这是兔死狐悲,还是忏悔啊!!?”
接见完毕之后,大刚冲着路过的杨阳嚷道:“草,你特玛的雇我到易\tx惹多大的麻烦昂?没事,马哥会照顾你家人的。”
“.......呼!”杨阳一愣,他瞟了一眼大刚,回了一句:“行,马哥够意思,我特玛的绝对够意思!”
.......
两个小时之后。
“我要翻供,我要翻供.......”杨阳扣住厚重大铁门的小窗口,不停的嘶吼道。
通过内心的挣扎,杨阳已经对生死不抱希望了,他犯的事儿太多,即便检举立功,也不能免死。但此时的杨阳,想到的是头发花白的双亲,自己走了,他们怎么办?有人给钱了,那意思不言自明。
接下的审讯当中,杨阳的口供几乎推倒从来,他没咬任何人,因为咬一部分人,不咬另一部分人,往往很难自圆其说,再说了,咬别人,别人搞自己的父母咋办?所以,杨阳把兴业案、森林公园案都承担下来,那都是自己找人干的,与大都会没关系,与大刚没关系。也就是说马啸林不知情,而大刚在易x森林公园现场被捕,那是因为大刚与自己是雇佣关系,自己花钱雇了大刚,大刚是自己的马仔。
三个月后,兴业农场案、易x森林公园案的涉案人员判决。
亡命徒杨阳走到生命的尽头,直接判死,一周后枪决!
大刚以马仔参与易x森林公园火并案,判了三年,由于有伤,正办理保外就医。
陈光以涉枪、涉黑、组织黑社会、指使杀人、洗钱等近十项罪名,累计相加判死刑,立即执行。
一周后,行刑人员问陈光是否安乐死,陈光一口回绝,别人能吃枪子,自己也能吃,而且有枪声相伴,送自己最后一程,这就是绝唱,所以陈光并没有选择没痛苦的安乐死,而是枪决,而且是站着被枪决的。
陈光,死得像个爷们!
江湖路上,你走了,渐渐的被人淡忘,他来了,江湖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