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阳城,转乘公交车到团山小镇,那公交车司机像是开过山车一般,在盘山公路上飞疾。
本打算去岳父家走一趟,因为回家心切,在团山镇并没有停留,还是打算坐一辆“电麻木”回家。
所谓的“电麻木”就是一辆烧油的三轮车,其实这种车在全国很普遍,叫法不一样,在南方许多城市都叫“电麻木”,以前是人力三轮车,叫“麻木”,后来发展成烧油的,所以叫“电麻木”。至于“麻木”的起源,有的说是蹬三车轮车的师傅,一趴就是几个小时,看到路过的客人,那表情有点麻木不仁,所以把拉活的三轮车说成“麻木”,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无从考究。
“老板,去哪儿?”
刚出公交车站,一帮浑身油不拉叽的拉活的师傅,双手插入袖口围了过来抢生意。
“哈哈,这电麻木还挺多,去枣树湾。”张云霄看到一堆“电麻木”,心中有点酸楚,家乡变化不大啊,几年前与几年后进山的交通工具还是这三轮车,张云霄小嘴笑成了月牙形,有点自嘲的说道。
张云霄顺便钻进一辆三轮车,三轮车的车况不太好,发动机的声音很大,“嗡嗡”作响。
张云霄的老家是阳城县团山镇枣树湾村的,是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还是在十万大山中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小山村,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憩的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周围植被浓密葱郁,群山耸立如黛,空气好,民风淳朴。
张云霄的家并不富裕,夸张点这个家穷得让人窒息,小偷每次光临都是含着眼泪走滴,三间茅房,还是土坯做墙、树枝当梁。的那种。这次张云霄就是要把父母接出大山,安度晚年。
由于时间安排比较紧凑,两天来,张云霄转了转亲戚,看了看故友,探望了准岳父岳母,就打算启程。
临别时,乡亲们蜂涌而出,乡亲们长期风吹日晒,加之经年不息的劳作,个个脸庞黝黑如炭,额头上的皱纹如刀刻斧劈一般,纵横交错。
一位老乡用如树皮般粗糙的双手,噙着老泪紧紧拉着张云霄父亲的手说道:“老张啊,没想到我们这穷山沟走出大人物啊,你儿子云霄就是有出息,啥时候回家乡带领乡们致富啊!可别忘了我们啊!”
“老张啊,你这一走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啊?”人群中有人说道。
“我们都是在大山出生,在大山长大的,说实在的真不想走啊,哪能忘了大家呢,说不定年后啊,我就回来了。”张父一时间真有点舍不得离开故土。
憨厚朴实的乡亲,有的手提柴鸡蛋,有的拿着山货,围着张云霄他们,不停的塞这个塞那个,两个大蛇皮袋子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这种场景,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张云霄自然知道乡亲们的一番深情厚意,但是,自己的能力有限,也不可能为乡亲们做点什么,也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
“乡亲们都回去吧,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大家的,大家都回去吧!”坐在面包车里的张云霄,不停的向乡亲们挥着手,说道。
面包车启动了,没有一个老乡离去,矗立不动。面包车在山路上艰难跋涉,从观后镜可以看到,乡亲们还在不停的挥手相送,张云霄的眼睛湿润了,回想这几年在城市里打拼,城市里复杂的人际关系与乡亲们淳朴的人际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什么时候才能回乡报答乡亲们啊。他们虽然穷,但是淳朴,他们虽然苦,但是没有报怨。
“云霄啊,我和你妈都是一辈子在大山住惯了的人,这一走,我心里倒不是有多高兴,而是多了对乡亲们的牵挂。临走前,乡亲们对我说,都说大山好,空气好,水好,能养人,就是交通不好,你在外面干大事的,真有机会了,可别忘记了乡亲,能修个道多好啊!”父亲是带着乡亲们的嘱托,说道。
“是啊,我也想给乡亲们修个路,可是能力不够,等我有能力了,一定给乡亲们修一条出山的公路,让乡亲们能够把山货卖出去,把媳妇娶回来,把日子过好!”张云霄有点激动的回道。
“你尽听你爸瞎说,那修路得花多少钱啊,沟沟坎坎的,云霄你能修吗?官府里来了几拨人,说是要修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修成,你要是真能修一条路啊,这是积德了,佛祖保佑,我和你爸还能多活几十年。”不识一个字的张妈妈说得更是有点风趣,把政府说成了官府,还记着老皇历呢。
“哈哈,修个路就能多活几十年,那我多修几条路,岂不是活过上百年啊!”张云霄一乐说道。
“嗯,没准的事,说不一定我们还能成仙呢!”张妈妈乐观的说道。
“那我今天可是拉了三位神仙了啊,我这也是不是积德了啊!成仙了别忘了把我带走,当个坐骑也值啊!”面包司机打趣的说道。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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